“能自己洗吗?”温迎漪问。
“啊?”和尘正深陷于是否求助的纠结中,闻言猛然一惊,点头道:“能,我能。”
“嗯,换洗衣裳先穿我的,我就在外头,若有需要,唤我即可。”
“好。”和尘顿松了口气。
虽曾暗自思忖,若是自己不便,由温迎漪代劳,她并不排斥,然而真到此刻,却颇觉羞赧,一想到那场景,面颊不由自主地火热起来。
幸而温迎漪并未如她猜想那般,仅是轻描淡写地嘱咐几句。
待她步入洗漱区,又犯了难,褪去衣物便耗费了不少时光,望着眼前的浴桶,再次陷入两难。
她浑身粘腻,自然是想进去好好浸浴一番,可腰部的隐痛又令她踌躇不前。
无奈之下,只得折中,先以澡巾沾水擦拭,弯腰沾湿后再拧干,如此反复数次,和尘渐感疲累,洗得不痛快,浴桶边的地板,也不觉间滴落了斑斑水迹。
擦拭总不及浸浴来得舒爽,和尘一想到今晚要和温迎漪同榻而眠,念及温迎漪素来好洁,若仅简单擦洗,也洗不净,便咬咬牙,准备抬脚踏入浴桶。她紧握浴桶边缘,再缓缓抬脚。
然而,脚还未伸入桶内,另一只不慎踩到湿地,脚底打滑,腰部再次扭伤,身子使不上劲,全靠未受伤的手支撑,整个身躯缓缓往后倾斜。
“师姐——帮帮我。”
和尘急声呼救,脸和脖子涨得通红,欲哭无泪,怎料越不想发生的越会发生,想到自己浑身未着半件衣物,羞愤交加,有些后悔出声求救。
“怎么了?”温迎漪闻声疾步而至,隔着帘子问,“需要帮忙吗?”
“嗯,师姐、你快进来吧,我要摔倒了。”和尘羞愧难当,急声道:“还有,先把眼睛闭上,我、我没穿衣裳。”
“好。”温迎漪闭眼,以耳代目观测,缓步来到和尘身旁,伸手往前探,还没来得及说话,和尘急声制止:“好了,停!停!停!”
和尘盯着近在胸前,仅差分毫就要与她身躯相贴的手,慌乱无比,好在温迎漪闻言当即停住,她才松了口气,扶住温迎漪的手。
“师姐,再过来一些。”和尘轻扯温迎漪衣角,待她再进一步,忍痛按住她的肩膀,顺势滑入浴桶中,将伤臂高举,仅留小半面庞露出水面。
“好了,师姐可以出去了,我洗漱好,再叫你。”
温迎漪见她这般扭捏,心生暗笑,幼时洗漱还不都是由她来,幽幽道:“小时候也不见你害臊。”
小时候,小时候,一天听好几次了!
和尘气鼓鼓地反驳:“再过几日,我及笄,便是十五周岁!成人了!”
“可你今日还去抓野兔,那时倒是忘了过几日便及笄这回事。”温迎漪笑着摇头,留下这番话,便自行往门外行去。
和尘條然怔住:“……”
经一番梳洗,和尘羞于让温迎漪入内帮她穿衣,自己瞎折腾许久,温迎漪在外等候多时,清晰捕捉到,她在里面唉声叹气,见夜色已深,终是忍不住发声。
“洗好没?”
“好了。”
“夜已深沉,鸡都要打鸣了。”温迎漪起身,往洗漱区走,“我进来扶你。”
“嗯,进来吧。”和尘将发丝挽于背后,顿感小腹隐痛,腿间暖流涌动,疑惑俯首一望,急忙出声制止:“且、且慢,师姐,你、你千万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