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非得瞧瞧墨芽的‘风采’,真能盖过她不成?
正想着,后门进来几个人,阵仗很大,就差锣鼓喧天了。
乌禾琉懒得理会,看都没看一眼。
却不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来人眉眼低压,高挑身影挡在课桌前,袖带双飘,形容昳丽,若非眸中怒火分明,可真是个慈悲的仙子。
头顶罩着一片人影,挡了光线,乌禾琉很是不悦,微微抬脸,“挡着我了。”
语气中的不耐十分明显。
这人微微一惊,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师妹,我刚刚听人说了,咱们师姐一大早就在饭堂耀武扬威呢。”
说话的人一身珠罗粉纱仙衣,眉间饰以琉璃花钿,容色出众,神态冶丽,一副要看打戏的表情。
乌禾琉认出她。
正是东方灵毓的二徒弟,名叫聂盈竹,在灵宝峰弟子中,她的修为最为高深,若年末的评考不出意外,她很有可能成为本峰第八位堂主,可以自主收徒。
要知道,在灵宝峰成名的一百年中,统共才出了七位堂主,都是前一任峰主教出来的。
若无意外,聂盈竹便是东方灵毓教出来的第一位堂主,到时必然名声大噪。
不过就算她敢收徒,众弟子未必敢拜。
从她刚才说的话就能知道,此人性情诡谲,天生唯恐不乱,所到之处,搅出一堆是非,却是非不沾身,当个看客。若真拜入她门中,难保不会被她整死。
而被她唤做师妹的,正是出现在陆悄预术中的人、将来要与东方灵毓搞出师徒恋的小师妹,桑玉凝。
乌禾琉轻轻挑眉,看向这位小师妹。
桑玉凝站在窗边,光一束束落在她身上,映的她肤如粉白花瓣,唇丰盈润红,一身绣红蝶月白纱仙衣流光漪漪,侧髻戴飘带对簪,左髻上便是灵宝峰的红缕金丝宫花。曲眉丰颊,双目微敛,漠然看着素衣素绦的乌禾琉。尽管她进学堂闹出这般动静,可看到她的脸,也没人忍心责怪她。
出奇的,乌禾琉从她身上看出几分含章未曜的内敛。
东方灵毓选徒弟还真是不拘,什么性子的都有。
“谁准你来的?”
冷淡一问。
听到这话,乌禾琉只觉好笑,反问回去:“又是谁准你来的?”
桑玉凝紧蹙着眉:“我是师尊的徒弟,上一堂课而已,无需谁准许!”
乌禾琉支颐,目光与她相对,“巧了,我不仅是师尊的徒弟,还是首徒。难道天底下有什么倒反天罡的事,让师妹将师姐逐出学堂?”
聂盈竹原以为只是与往常般小打小闹,最后的结果不过是陆悄灰头土脸地躲走,这个走向使她兴致缺缺,早已寻了座位坐下。
谁知这个软弱无能的大师姐突然质问起来,面上显出浑然天成的压迫,像是久居高位之人般。
聂盈竹立马凑过来,笑嘻嘻地道:“小师妹,好像是这样呢,毕竟是大师姐,她来上课那是理所应当,虽然她每次出现,别人都要怀疑议论师尊择徒的眼光……”
乌禾琉淡淡看了她一眼。
聂盈竹无端感到背后生凉,笑容微滞。
桑玉凝伸手就要施法,将乌禾琉从窗中扔下去。
先前在抢座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围在此处看热闹。
乌禾琉有些无奈。
她真没想过动手,也绝不愿恃强凌弱。
都是被逼的。
桑玉凝的法术还未使出来,忽觉手腕一紧,后背贴上什么东西,反应过来一看,见手腕上几条水丝将她缠住,不仅如此,水丝还将她与聂盈竹背对背捆在一起,她大大诧异,正准备挣脱时,身子一轻。
原来乌禾琉轻轻抬了抬手指,她二人就被一团云灵裹住,自窗中被抛了下去。
桑玉凝满脸震惊,聂盈竹却是鬼哭狼嚎,大喊着:“喂,大师姐,你多绑了一个,我是冤枉的!”
乌禾琉起身站到窗边,垂眸往下看。
“聂师妹,别吵。”
聂盈竹跌在地上时才发现,这水丝竟如此灵活,捆的紧又不紧,虽无法挣脱,但好歹不用和桑玉凝背贴着背。
两人艰难起身,使法术要飞上来,却发现已被禁灵,此刻与凡人无异。
聂盈竹大骇,心里叫苦的同时,又不住地疑惑。
大师姐到底怎么了,以往不都任人欺负吗?
还有,她的修为何时这么高了……
既然能用捆仙丝将她们二人捆住,说明聂桑的修为加起来还没她高。
怎会如此?
与她一同站在内院中的桑玉凝也好不到哪里去,瞪大双眼,几乎骨颤肉惊。
她才不在意陆悄的性格变化,她只在意,陆悄的修为。
难道这些年陆悄是在藏锋?
乌禾琉又朝天上看了看,太阳正烈。
她道:“两位师妹一进学堂就要赶师姐走,这般不顾同门之情,亦损及师尊名誉,要让人以为师尊管教无方。今日我这个做师姐的就代为惩戒,师尊归来,我自有一番道理。”
而她的惩戒,就是让聂桑两人面对着太阳跪下。
二人被水丝捆缚操控,根本控制不了身体,还没接受这个说法,人已经对着太阳跪下了。
这时,正式开课的钟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