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探出头，欢快的笑着，伸手挡在眼前眺望：

“真是一只漂亮的鸟！我去找些谷子去。”

一只长尾鸿雁飞过，凌霜沉默的收回手，而那头鹿的色泽，显然比初见更加金灿灿的了。

那一头鹿就这样凝望着，它庄重又威严，好似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那双鹿眼中不知映照着什么，看起来叫人感觉很是压抑。

凌霜没有制止悠然，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假的，即便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与早先的一次次无视不同，这一次，凌霜选择走上去去看看。

一步，两步，凌霜走的小心，但是那一头鹿并未躲闪，而是微微垂头，俯视他。

直到走到不到半米的距离，凌霜才完全看清这头巨鹿俊美优雅的身姿。

几乎是下意识，凌霜伸出手，他觉得这头巨鹿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他沉迷修炼时所感受到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

这巨鹿丝毫没有逃脱之意，反而用那双写满了沉默的眼眸，垂着眼帘看他。

凌霜微微踮脚，伸手摸向这巨鹿的面，然而下一刻，脑海中几乎是倒灌闪烁数十道片段。

这威严的巨鹿被切断鹿角，砍下头颅，又或是被一箭穿心，被捕捉，残杀，那恐惧，慌乱的感情几乎铺天盖地的传导过来，凌霜吓的当即抽手，眼前的景色微微一晃。

还是那一头金色巨鹿，繁盛的鹿角并不破败，身躯完整健硕又优雅，那双炯炯有神的鹿眼正盯着他看，无慈无悲，但却给人感觉不寒而栗，好似在呼唤，诉说，却口不能言。

凌霜慌乱的退去，本能的跑向身后的路，直到再度看见悠然捧着一把谷子冲他傻笑，不知为何心中安和，傻傻的跟上去，很快又忘记了。

那头金色的巨鹿不在如同雕塑一般屹立，而是煽动了一下耳朵，眸光变换，带上一丝仁爱。

很快，凌霜再一次看见了这头金色的巨鹿出现在房间的门前，这一次与往日所见不同，这一头威严的巨鹿显得有些焦急，不停的挥舞头颅，焦躁的用蹄子刨着地面。

凌霜不明白，但这头巨鹿很快跑了过来，似乎要用鹿角撞他，凌霜当即拔腿就跑，但却怎么也逃不掉。

脚下的路好似在倒退，任凭他浑身解数，最终还是没有跑出半米。

那巨鹿的身影近在眼前，威武强壮的鹿角刺来，凌霜吓的绝望的闭上双眼，但却没有感到疼痛。

眼前的画面一瞬而逝，犹如倒带一般涌入脑中，他看见威严高耸的宫殿金灿，看见数不尽的红丝缠绕在大殿内的一颗金树之上，就是他与洪青荧看到的那一颗。

然而在这里面，挂满了身披红绿凤袍戴满金银首饰的女子，一具具尸身都被吊在上面，有些还有棺椁的模样，有些已经只剩尸身。

下一瞬，画面再度跳转，如鹿飞跃奔驰，似逃窜，血色飞扬，最终化为万千红丝，缠绕着崎岖茂密的山林，缠绕着山石万物，将人勒的几乎窒息。

凌霜只听见耳畔万鬼哭嚎，那些声音大叫着好痛苦！救救我！肉身，给我肉身这样的话语，叫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凌霜是被吓醒的，但耳畔的声音却没有褪去，冷火瞬息点燃照明，凌霜面色大变。

只见那金色的浅淡护盾已经淡薄许多，如今朝着内部偏移前行四米，他一抬头那些东西几乎都要贴到他的脸上，只叫人汗毛倒竖，而哀嚎哭叫的声音，正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