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江牧野愣了愣,背上有点儿发冷,“不可能走这么快吧?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个人在钓鱼。”
“你说那人在干什么?”赵涛听见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天怎么可能有人钓鱼?再说青川这边钓鱼是禁忌,要受诅咒的。”
诅咒俩字一出来,张仲和钟士有也跟着变了脸。
特别是张仲,吹胡子瞪眼冲过来,大有要对江牧野大打出手的架势:“你一大少爷不老老实实在城里待着,非来凑热闹!现在好了,连诅咒都惹上了!”
李琀下车后一直站在人群边缘充当背景板,见这情形,他默默叹口气,拨开人群挤到江牧野、张仲之间。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摆着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李琀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才伸手推开俩人,只不过推江牧野的那手只是意思意思碰了一下,推张仲的那只手却是实打实用的力。
把张仲推开足足一臂远,李琀才笑眯眯劝:“张先生,您说您一前辈,犯得着跟后生小辈一般见识吗?”
张仲哼了一声,没说话。
“牧野,你也是。”李琀又揽住江牧野肩膀,把江牧野往旁边带,“你下次看见什么就别说出来提醒大家了,干咱这行,生生死死各凭本事,再说姓张的那么大年纪,万一被吓出个心脏病脑血栓的,这荒郊野岭也没医院可送不是。”
李琀声音不算大,但也没故意收着,其他人听见后脸色都变了几变,就连原本满脸愤恨的张仲都转了转眼睛,勉强扯出个笑来:“瞧李先生这话说的,我也不是怨小江,咱们一起攒的局当然得同进同出。”
干个酒店验收,哪至于就扯到生死了?江牧野听得有点儿发懵,不过李琀明显是来帮他解围,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李琀往旁边挪。
挪着挪着,江牧野突然不动了。
大家目光本来就集中在他和李琀身上,看他突然不动了,大家都有点儿紧张:“你...这是又看见什么了?”
“倒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江牧野蹲下,捡了根树枝戳戳树丛下面的土,又戳戳树丛旁边的,明明离着很近,这两块土壤质地却完全不同。
类似的情况江牧野之前遇见过几次,通常是绿化验收前有绿植死亡,从别处临时移栽了新的过来,又碰巧遇上下雨,冲掉了覆在新植株土球上的浮土,露出原本土球的质地。
换句话说,这些树是临时移栽过来的。
这块区域以前是入口,地面肯定做了硬化。敲掉硬化临时移栽这么多树过来图什么?江牧野想了想,扭头朝马路上看。
这会儿雨基本已经停了,路上湿漉漉的水渍之下,隐约透出点儿白色。
白色的区域是细细的长条形,一块间隔着一块,一直通向马路对面。
这是原本画过斑马线的痕迹,估计是工期急清除的不彻底,下完雨在特定角度还能隐约看见印子。
新移栽的土球和清除掉的斑马线,答案已经十分清晰了。江牧野起身,走到赵涛面前:“你给我看的图纸是最新的吗?”
赵涛没理解。
“我怀疑你手上的不是最新图纸,可能为了配合市政要求,你们酒店大门换位置了。”江牧野指着斑马线解释,“这本来规划了斑马线,所以大门也开在这,但后来市政规划改了,斑马线换了位置,大门就跟着换了,我要是没记错你们酒店一共两个门,这个门封了,多半就是用另一个门当主入口了。”
听了江牧野的分析,大家一致决定去另一个门碰碰运气。
“反正验了这么久也没验出什么。”连张仲都难得没唱反调,“再说这边还有那玩意在,不吉利。”
事实跟江牧野分析的基本一致,车还没等开到另一个门,远远就先看见了灯光,等开到门口,好几个穿泊川集团制服的工作人员一起迎过来。
“你们可算到了,我们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电话又打不通,可急死了。”领头的工作人员自我介绍叫郑天原,是礼宾部领班,也是这次活动的主要对接人。
根据郑天原解释,市政规划突然出变更,酒店不得不跟着把入口换了位置,这事儿他们昨天已经反馈给集团了,估计是集团流程繁杂,还没反馈到赵涛他们这边。
“幸亏你们自己找过来了,要不这暴雨天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电话还没信号,可真麻烦了。”郑天原唏嘘。
“可不是。”赵涛也跟着唏嘘,“多亏有江先生在,没想到江先生年纪轻轻的,不但是科班出身还擅长推理,施工方面又这么在行。”
李琀跟江牧野并排站在人群最后,听见这话,李琀挑眉,似笑非笑看向江牧野:“江先生,表扬你呢。”
江牧野没出声,目光越过郑天原看向他身后。
郑天原身后跟着的是三个同样穿泊川集团制服的人,只不过其中两人的制服跟郑天原的一样,而最后那个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工作人员,与其说穿的制服,不如说穿着雨衣。
黑乎乎的雨衣从头包到脚,只在帽檐下露出小半张脸来,雨衣最中间用反光材质印着四个大字,江牧野这次不需要眯眼睛也能轻松认得出来——“泊川集团”。
这人是他之前在驳岸边见到的钓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