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璩刚准备如释重负,林又橼又说:“只是有了他,搅黄的场面会更加喜剧一点。”
“……”
连云薇问:“衡嘉阳的校服怎么会在你那里?”
“不知道,之前我在图书馆午休醒来发现的。”
连云薇说:“学神落下的?也是,他可是洁癖,自己的东西都不让别人碰的。”
准备交代更多细节的江璩默默闭嘴。
林又橼看了看他披在位置上的校服,突然怀疑起来,“江璩,你确定没还错衣服吧?我怎么看你这件袖子更长呢?”
“不会吧?”江璩翻了翻,果然在校服上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刺绣字样。“不会吧!!!”
江璩崩溃以头磕桌,林又橼摸摸他的脑袋,一脸怜悯:“傻孩子,拿着学神的圣物多沾点光吧。”
方思源不知道想哪去了,一脸嫌弃地“噫”了一声,被她抬手做打的模样吓得连忙闪躲。
樊新羽看他们幼稚地打打闹闹,心里厌烦得很。一方面是瞧不起江璩这个虚有其表的作精,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情场失意。
“新羽,谢擎云的未婚妻你认不认识?”
流言传得挺快,现实里的讨论度比他哥的绯闻都要热闹。
樊新羽一脸不屑:“连订婚仪式都没有算什么未婚妻,空穴来风的谣言而已。”
别人还要拿谢擎云专程为她回国读书的事情来臆想他们如何般配,樊新羽窝火,“那谢擎云干嘛不和她同校同班?”
问话的人还一脸理所当然:“唐静熙是艺术生,他总不能跟着校花一起参加艺考吧?”
樊新羽被气得呕血。
樊家在内娱圈子有门路,唐静熙这样的边缘小角色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别说唐静熙只是唐家为了更好地攀附谢家而培养的义女,就算是亲生的女儿,以唐家人目睹周家外孙重病就配合谢家翻脸的尿性,也会拿她的婚姻当做跳板去结交其他豪门。
樊新羽自己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他打小就从哥哥那里耳濡目染,对娱乐圈里的纸醉金迷羡慕不已,那种万花丛中过的潇洒人生是他的追求。
他眼高于顶,寻常男色入不了他的眼,而数得上号的衡嘉阳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宽肩窄腰、闷骚腹黑的谢擎云,将是他海王之路的起点。
只是这个海王起点,怎么也不肯让他踏足。
每当樊新羽试图借口拿习题来搭讪,谢擎云就会让他自己独立思考。
樊新羽恨恨地用笔在桌上泄愤似的一戳,把练习册的纸都戳烂了一个洞。
说得冠冕堂皇,之前怎么就没见他让江璩独立思考?
他不愿承认谢擎云的偏向,便固执地认为是尖子生对傻子的宽容。
樊新羽换个方式,在课堂上用指尖戳谢擎云的后背,可惜他完全置之不理。这种被刻意忽视的感觉,让他找到了被对方抗拒的恶劣趣味。
殊不知,谢擎云对他总是逾越界限的肢体触碰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在课上谢擎云还不好发作,当樊新羽在晚自习又故技重施时,谢擎云转身,樊新羽早就凑近了自己那张清俊的脸,守株待兔一般,没防备的谢擎云险些贴了上去。
谢擎云冷冷瞟他,樊新羽直勾勾地望着他说:“谢擎云,我看不见黑板,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他轻轻吐气,咬字也很轻,优美的唇形一张一合,营造着无端的暧昧,在寂静的教室里有着我行我素的张扬。
江璩那个单线程的脑瓜子,本来做题就容易走神、被打扰,跟谢擎云无端冷了好几天也没搭上话,对他的一举一动更是上心。
见他突然回头,和樊新羽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一些顾虑卷土重来,化作几分酸涩。
他想,自己跟谢擎云的友情,竟然如此淡薄,只是隔了几个座位,几天没有说话,便生分至此。
他看着眼前的草稿纸默默叹气。横七竖八的演算里,也画了一个小人。小人没画完,担心心事泄露,他转而去画特洛尔斯了。
不是招财那个猫皮套,而是魔域里威风凛凛的大恶魔特洛尔斯。
方思源瞥见了,还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你画的是什么呀?”
“镇水逆的神兽。”
“?”
这边谢擎云不胜其扰。
那些鼓噪少年年少慕艾的东西,落在谢擎云眼里却只剩下庸俗。
别人总觉得樊新羽和江璩一样,都是白净清俊、值得被骄纵的少年。实际上樊新羽非常地少爷病,以自我为中心。他的自我除了自视甚高以外,更多地还是把自己放在一个需要被溺爱的位置。
溺爱自己的资格,樊新羽只赐予自己欣赏的同性。给谢擎云的感觉,就像他擅自将自己处在了一个男友的位置。
樊新羽会因为自己弄掉了笔而谢擎云没注意到,就擅自生气摆冷脸,在谢擎云往后传作业的时候赌气装作没看见。等到后排问起来时,才一副受气模样地嘟囔自己被前桌冷落没注意到。
在他制造的话题风波里,所有人都必须像草一样向他顺服。
谢擎云只觉得烦躁。
“老师,我个子太高挡住其他同学看黑板了,我申请调换座位。”
正在巡堂的班主任瞅了瞅,谢擎云这个大高个坐在教室正前方,哪怕坐着也比旁边高出一大截,后面的樊新羽更是连脑袋都看不见了,就说:“可以,其他同学同意跟你换就行。”
谢擎云站了起来,江璩心里一阵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