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错了吧?不是不该许诺,而是不该违信,这样的道歉还不如不道,我刚要发作第二轮,听他说:“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我便走了。”说着已然起身,我慌了神,忙劝住他,给自己找台阶下说:“盼了一天,上仙也不来,难免心急,昨日上仙忙了些什么?可与我有关?”
“有件事,确实有些关系。”
他和我说起了白玉真,这一次升仙的有八位,均是剑修,文渊帝君命白玉真率这八人赴青丘平叛,今日出发。
忽然之间大量信息涌过来,我一时愣在那里。
兆和说:“在青丘的,除了叛军,还有琅瑛上仙。”
“那日你不让我将受伤之事告知玉真神君,想是不想捆住他,让他出于怜悯,甚至是道德才娶你,你比我想的要骄傲得多,当时是我欠考虑了,玉真神君去解琅瑛上仙之困,是他自己选的,如若再有什么变故,便能看出他的真心了。”
他以己度人,说任何人处在白玉真的位子上,都会选琅瑛上仙,只要我不拿自己的脸去道德绑架他。其实我当时拦着,是怕白玉真再来一次“大闹紫宸宫”,但被他一说,我要是还执意嫁给白玉真,我就不是个“骄傲的人”。
他不娶我,似乎也不希望有接盘侠,那会产生对比,将他衬成唯利是图的小人,只要最终没有人娶我,他便同大家一样了,只不过是做了人人都会做的选择。可能是宜春上仙那天的话提醒了他,要想品行无缺,还得堵住悠悠众口。
“上仙要走了吗?”我忙跟到门口去,怎么今天他这样着急,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我还想再问问他升仙的事,情急之下,拽住他袖子,他看看我的手,又抬眼看向我。
我说:“玉真神君已然去青丘找琅瑛上仙了,压根不管我的死活,可上仙却还顾着与我曾有婚约的情谊,时常来探望我,可见上仙人品贵重,我不知怎样才能报答上仙……”
等身子给出去了,你还能用什么留住他?莫名地,胡丽的话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家徒四壁,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他,如何才能报答他?他到底想要什么?我紧张地等着他将那个要求说出口,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胡丽说的那种人!
半晌,他说:“我带你进来,自然不会不管你。”
我整个人放松下来,“明日呢?你还来吗?”
“看情况。”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再把话说死,说完低头看我攥着他袖子的手,我忙放开手,怯怯地垂下脑袋,他抬起那只手,帮我把鬓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我尽量。”他说。
“以后我再也不听你的了!”这只狐狸老是戏弄我,她挑拨离间,就是想看我和人闹别扭,以此取乐!这次演太真了!我竟然又上套了!近期接连发生变故,兆和那边都忙得脚不离地了,他能来看我已经是仁义了,哪还能日日都来?
“你是直接问的吗?”胡丽听我承认,笑得险些撅过去,说哪有你这样问的,“话不说出口你就是这句话的主人,而且他说了有什么用?是与你商量吗?哈哈筱筱!你怎么这样可爱!”
“姐!求你了!别玩我了!”有点同情心好吗,已经很心烦了!就别再往伤口上撒盐了!她笑道:“他说了不过是授人以柄,更何况你问得傻愣,完全不带技巧,他怎可能暴露自己?”
似乎也有道理,我想了想,放弃地哭腔道:“姐!真别玩我了!”理智上觉得不可能,可内心已然动摇,不得不说,这只六尾道行还是深,三言两句便让我怀疑上了现在唯一能救我的人。
我把兆和上仙的一言一行都告诉她,请专家分析,“信我说的了?”女人反而端起来,我好话说尽,她教我反客为主,从他送来的衣服里挑出最风骚的一件。
“风骚?姐,是暴露吗?”她叫我自己想,“我又看不到款式,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女人不穿衣服的。”对,白玉真就喜欢小萝莉穿弟子服。
我看着铺床上的衣物发愁,听胡丽在线教学,要对男人不冷不热,举止邀请,话语却拒人千里之外……这么抽象,等于没说,我要是有那个慧根,就不至于沦落成今天这样。
“你……”见我穿成这样,裙子开衩到大腿根,白白的小细腰露出一截,男人有些好笑,以为我不长记性,又拿出勾引孟翊君那套出来丢人现眼。
“…………”听到声音,我如遭雷击,石化在那里。
谁知今日来的竟是兰亭仙君。
我机械地转过身,尴尬异常,白莲花本花看清我的脸,满眼揶揄,“不光穿成唱戏的,脸怎么还画成这样?”走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来,拇指擦了擦,没掉,“嗯?”不禁加大力气,使劲抹抹,脸颊被他搓得变形,堆起来一坨肉肉,视野挤成一条缝。
“唔……腾扩……”红了一片,那疤痕却十分顽固,兰亭停下尝试,神情显出些许迷惑,眼睛一缩,“怎么弄的?!”
终于意识到这就是疤!
我是不靠谱,但也没那么不靠谱吧,谁没事画这个啊!我满腹委屈地瞅着他,抽抽鼻子,说:“亭哥……”
这时兆和上仙走了进来,原来两人是一道来的,正好看到兰亭的手从我脸上离开,皱了下眉,兰亭见我望向别处,知道人就在他身后,笑着说:“云台的手段果然高明,打人都打脸了?”一般刑讯都是打衣服遮盖的部位,没有直接动脸的,兰亭语带嘲讽,他以为我脸上的伤疤是云台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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