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才回到久违的富土康,看纸娘阿布正帮我给仙草浇水剪枝。
“阿布!我回来啦!”这些仙草比人还娇柔,极难伺候,要不是有她,我肯定不养。
她好似没听见我回来的声响,一边侍弄花草一边抽泣……
这还得了?我赶忙三步并两步,“阿布你怎么了?”
纸娘阿布边哭边说:“云筱仙子,嘤嘤嘤,我家夷林上仙,嘤嘤嘤,在紫宸宫……受训……被战神罚跪……”
她哭哭啼啼的,说的也不清楚,我只好赶去紫宸宫,果然见夷林跪在那里。
冤家路窄,正巧碰上兰亭仙君往外走。
先前在他手上吃过苦头,我有点惧怕这个人,脸上堆笑,硬着头皮迎上去拱手说:“兰亭仙君,小仙有礼。”我要是持之以恒地做这个动作,会不会哪天真将拱手礼普及天宫?
“云筱仙子,近来可好?”他笑着说道,眼底毫无笑意。
“不知发生了何事?我师兄为何……”
“哦……想仙子还不知道,玉真仙君重伤,神魂虚弱,帝君已经帮他稳住了神魂,但要想痊愈还需静养……”
白玉真出事了?
我镇定了一下,不想让他知道我在意此事,露出些许迷惑不解的神色,说:“竟发生这样的事,那玉真仙君可要仔细将养,只不过,这与我师兄有什么关系?”
“具体有没有关系,小仙也说不好,今日玉真仙君入洗仙池脱去凡骨,夷林上仙说他恰巧路过,救起了溺水的玉真仙君,但玉真仙君却说是夷林上仙将他多次逼回池内,致使他根本上不得岸……”
“仙子也知道,洗仙池内的溺泉泡多了就连上神也承受不了,更不要说玉真仙君如今根基还不稳固……”
“…………”
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想把他那颗泪痣抠下来。
“小仙也不知当时情况究竟如何,如此小事,也犯不上请帝君动用窥天镜,银练战神让夷林上仙跪着回忆一下,许是能想起什么重要线索来……”
“…………”
“小仙还有要事在身,这碧神女……唉,小仙就不久留了,云筱仙子见谅。”
我拱了拱手,恭敬地目送兰亭仙君离开。
惹不起惹不起……
有道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兰亭。
从夷林身旁走过,我刻意放慢速度,可他不动声色瞥了我一眼,便目视前方,没话要同我讲。
“云筱,你来了。”
白玉真不能出事,事关战神的升仙大计,自己的弟子将自己扶持的人打死打伤,传出去就是个笑话,之前夷林对阮灵瑜见死不救,战神都没舍得罚他跪,但这次他做得太过分了,连战神都不能再宠着他。
“师傅,我看见夷林师兄跪在外面……”
战神说我来的正好,说:“你去文渊帝君那里替他赔罪吧,顺便也能看一看白玉真情况如何。”
“…………”
真行,为了甩活给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他将‘看望白玉真’当作是种福利送给我。
见我有些迟疑,他补充道:“夷林宁愿受罚也不肯去道歉……唉,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场,双方又各执一词,此事可能也有误会,想是二人起了口角,继而动手,你去安抚一下白玉真也好。”
这也太偏袒了吧,如果不是打狗也得看主人,恐怕连道歉也省了,我忍着怒意,说:“堂堂一个上仙,把一个仙君逼得上不了岸,如此仗势欺人,道歉还不亲自去,文渊帝君能消气吗?”
战神问我:“你可看见了吗?是夷林欺压白玉真?”
“……那师傅为何要罚师兄跪?”
“出手即是有错,纵使他人言语挑衅,他也应有容人之量。”
“…………”
见我不服气,还要争辩,他不耐烦地说:“白玉真在本尊面前都如此狂妄,上来就敢质问本尊,你敢担保他对别人就不这样吗?还有你,做事从不计后果,要不是你昨日与白玉真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夷林又怎会……你现在就去吧,和帝君说些软话,我刚刚已经问过兰亭了,白玉真没有大碍,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说来说去,又成我的错了吗?!
难怪司命星君让我今天避水而行,如果我在场的话,势必要跟夷林起冲突,如果真让他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他入魔,战神非扒了我的皮。
本来我都走过去了,又噔噔折返回来,来到夷林面前。
“夷林师兄,你喜欢我吗?”
撇开今天的事,就问他这一个问题,省得他东拉西扯地找借口。
既然因我而起,那为何不能直接冲着我来?
等了半天,他始终不发一语,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意料之中,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也是居心不良,明摆着不管他说什么,我都要堵死他的路,还偏偏要人家坦白心意,将喜欢亦或是不喜欢说出口,供我塞进枪膛里,将子弹射回给他……夷林才不肯受这种屈辱。
我想把话说清楚,人家就必须配合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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