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想也有道理,如果真像战神说的那样,我能左右“升仙”,那我的确是手握重权,手眼通天!
如果我跑去跟凡间的帝王说“想成仙吗?我手里有名额”,那我想要什么皇帝老儿都会双手奉上吧,搞不好王位都能让给我,皇帝哪有神仙香……
“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师傅……你不生我气了?”
佯装惶恐而惊喜地抬起头。
本来这件事就算没有我推他,他也是势在必行,无非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木已成舟,他再怎么生气,白玉真都已经升仙。
而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如果这次的升仙没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范例,那战神不但白忙活一场,还将威信扫地,那边文渊帝君虎视眈眈,想要再办一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如何稳住白玉真,让他别在这个时间档口闹脾气,才是战神的当务之急。
现在白玉真心意回转,答应不走了,危机解除,再加上我认错态度又好,战神大概率会原谅我,毕竟他还需要用我继续帮他稳住白玉真呢。
起身的时候膝盖一软,差点跌倒,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落在战神眼里又是我在做戏装可怜,我蹭到他身边的软塌坐下,“记忆……师傅是否可以还我?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以及师傅的教导,我想了许多,心智也坚韧了一些,感觉自己可以承受住那些过去……”
“现在还不行。”
“为何?”
“时机未到。”
“…………”
不免让人怀疑白玉真说的话,也许我的记忆真的是被夺走的,而不是战神说的我求着他取出。
但纵使没有那部分记忆,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当白玉真出现的时候,我依然会被他吸引。
他看着我,冷不丁问我说:“你现在可还心仪灵瑜?”
之前我从来没有找他要回过记忆,而白玉真一来,我就敢向他提要求,他知道我此刻是为了白玉真才涌现出这个念头,而我当初为了保护自己,曾告诉过他,我不但喜欢阮灵瑜,我们还两情相悦。
我只得似是而非地答道:“我当然想尽快救回阮师兄。”
听我改了口,他因早有预料,也并未生气,语气平缓地说:“你只是看着乖巧而已,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如果我把你嫁给白玉真,你可高兴?”
“我……与玉真仙君才见过两面……”我谨慎地回答。
“玉真仙君,叫得如此见外,怎么他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如果不是你帮了他,他此刻已经魂飞魄散了,这样的恩情他打算怎么报还呢?”
“……是报还师傅的恩情,是师傅为他挡下天雷,原本他是没资格升仙的,不止他要报答师傅,我更是受师傅恩惠,如果不是师傅,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何止是区区的魂飞魄散……”
他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点到为止,不再揪住不放,说:“‘千蛛情丝’的事你已然知晓,我之所以能将此事告知白玉真,是因为我已经找出了一个暂缓之法……”
他应该是真的不生我气了,称呼已经从“本尊”降格成了“我”,我不禁偷偷松了口气。
见一根结着三只金玲的细丝红绳幻化在他手中,“此乃‘醒魂铃’……”边说边摇了一摇,金铃发出空灵清脆的响声,我立刻觉得整个人精神一震,他说:“我在里面注入我的神力,并将大梵之音封入其中。”
“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无数根因果线,象征我们与他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联系和影响,正常情况下它们是不可被碰触的,自有天道护佑……”
“但‘千蛛情丝’生性狡猾,它们可以把自己伪装成因果线的同类,就像无数根如发丝般纤细的触手,它们会向外延伸,去碰触、迷惑、继而勾连其他人的因果线,与它们缠绕在一起,使其扭曲……”
“而‘醒魂铃’的铃音可以震醒他人的精魂,让这些人保持警醒。在听到铃音之后,他们能够及时识别出‘千蛛情丝’的真面目,关闭互通,避免与它们进一步的纠缠……”
他说:“不过这是暂缓之法,想要彻底消除祸根,还是需要将‘千蛛情丝’从你体内取出,或者……”
“杀了我……”我替他把话补完。
“师傅你不是说过,如果杀了我就能一劳永逸,你绝不会心慈手软吗,那为何……还要在文渊帝君那里保下我?是因为师傅不想滥杀无辜吗?”
“不必试探本尊心意,不杀你,自然有不杀你的道理,如果真有那一天,本尊自不会心慈手软。”他敲打完我的小心思,才说:“是谁告诉你文渊要杀你?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吧,如果他要杀你,恐怕我也是保不住你的,让他改变主意的不是我,而是天道。”
“天道?”
“在天轮的预示之中,你的确是扰乱天宫的因素,但你同样也预示了华商的衰败,你将是他衰败的起点。”
“………”
“也许文渊是想赌赌看,看哪个先应验。”
说完了这些,他的眼睛在我身上寻觅了一下,突然低下身子,轻轻捏住我左脚的脚踝,随意地将它扯了过去,我及时用手在屁股后面撑住,才没被他周过去,不禁发出短促的叫声:“师傅……”那只脚已然搭在他腿上,尴尬异常,颇有些无的放矢,想要收回却又被拽过去,迫使我不得不绷紧全身的劲度。他察觉后说:“压上来就好。”我才缓缓地把腿的重量放下去。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像我在享受他的某种服务,可他却毫无感应,低垂眼眸,专注地缠绕线绳,动作细腻,犹如解开禁忌的绳索,我屏敛着呼吸,将注意力放在扶椅上那件外袍上,当这股若有似无的暧昧不存在。
直到他将“醒魂铃”系在了我的脚腕上,我才松了口气,他说:“不要摘下来,你走去哪里,别人都能立刻知道你来了。”
似乎是在解释为什么不将金铃系在我手腕上。
“如果你真的不想害人,就需约束自身,这……就是你的决心。”说着拨弄了一下金铃,它们乖顺地颤动,发出悦耳的声响。他抬起头,我望向他的眼睛,懵懂地点点头。
“如此,你可以离开紫宸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