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多谢。”
我拱手:“夷林师兄不必客气,我能如此明事理也是多亏了夷林师兄和月尘师兄的点拨,不然我沉浸于此也是自苦,就像夷林师兄说的那样,逝者已矣,而我的生活仍要继续。”
说罢我就想告辞了,但他又叫住我说:“你想修习什么仙法想好了吗?你说想要畅游天地间我还没忘,不如我们就从身随意动的法术开始吧?如此你就不用处处都靠双腿步行,来去也更自如……”
“多谢夷林师兄,琅瑛上仙刚刚教了我缩地术,说我只要勤加练习即可,一开始的移动距离不会很远,但逐渐随着意识的提升,慢慢就可身随意动,畅游天下了。”
“……既如此,也好,毕竟那不是本门特有的法术,既然琅瑛上仙已经传授,那不如明天开始我教你御剑。”
“夷林师兄,”我装作无奈地看着他,“我的天资……恐怕一口气学不了许多,谢谢夷林师兄美意,待我摸进门路,能勉强先将瞬移运用起来,再学其他的也不迟。”
“……你为何这样跟我说话?”他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夷林师兄,我又不傻,我知道师傅收我为徒是看我可怜,想替陶染补偿我,你对我好也是出于同门情谊,至于修习仙法……不过是锦上添花,我能待在天宫已经非常感恩,不敢再奢望功法精进,成为什么大神,经过竞天剑一事,我觉得我先前太过任性,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也给夷林师兄添了很多麻烦。”
这些不才是你想听的话吗?
说罢我又拱了拱手,“下凡一趟不知为何十分疲惫,待我好一点就去向夷林师兄讨教,还望师兄待我如常,不吝赐教。”我说着客套话,做出困乏的姿态。
“……那你好生休息。”
我的顾左右而言他让此番对话变成了累心劳神的社交,平心而论,夷林是个不错的人,开得起玩笑,也愿意相信一些“胡言乱语”,对自己的师兄弟有情有义,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只可惜和我不是一路人,在他心里,可能一直觉得能拜入九天战神门下是莫大的福气,完全可以抵消一个女孩被强x带来的伤害。
起初我很生他的气,但转念一想,这万千世界,人的想法哪能一致,既然已经不是朋友,我对他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三观不一致也无大碍,平常心对待就好。
——琅瑛上仙私下里与陶染神君定了终身!!!!
这件事迅速霸占了天宫的热搜榜……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已经没人还记得陶染和我的事了,曾经的吃瓜群众摇身一变,变成封建大家长,火力全开地批判琅瑛上仙不成体统,琅瑛和我不同,我是个“外人”,是狗血八卦和笑料的提供者,他们可以嗑着瓜子看我笑话,而琅瑛却是他们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我感谢琅瑛上仙没跟别人说是我给他们主持的婚礼,不然我现在肯定被他们拉去诛仙台接受五雷轰顶了……虽然一时没波及我,但我仍心虚地躲去紫宸宫,我也不找战神,就凭我徒弟的身份坐着喝茶,能躲一时是一时,掀起杯盖吹一吹浮着的茶叶,“……啊!师傅……烫……”战神突然进来吓得我差点把杯子扔在地上,嘴唇和舌头已经烫得失去了知觉,“斯副,我斯来……看看乃……的丧事……伤势!”我的大舌头差点把战神送走。
“你也在,那正好,随我去送竞天剑吧。”
“………”始料未及,我愣在原地。
娉婷的仙子将剑盒交到我手里,还挺沉。
“月尘师兄呢?”
前面那么多位师兄,怎么也轮不上我吧?
战神笑了笑,没说话,我赶紧说:“送剑此等小事,师傅交给我一个人办就好了,送去哪里?”我的意思是他老人家就不用亲自去了,省得我一路上都得斟酌着说话,可是战神说:“这次不同,我本来想自己去一趟,没想到你这么有孝心,竟提前洞悉本尊心意,来这里守候。”
“……应该的。”
“修复竞天剑一事你功不可没,月尘跟我说了,你还险些迷失在剑内的太宇极地,有此等勇气实属难得,想要什么奖励吗?”战神轻描淡写地将逼迫我进剑内的事带过去,巧妙地说成是我勇气可嘉,自告奋勇。
不等我说话,他就想起来了,“对了,你的‘白璧’剑灵已毁,再难发挥功效,不如等下回来你再挑选一柄剑,除了竞天剑,其他的任你挑选。”
“谢谢师傅。”
“你特地过来,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偏要把陶染曾经的佩剑放在那里让你挑选?”
“…………”
他知道即便他不说,我也一定会怀疑是他早有预谋,为的就是有备无患,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便竞天剑折损,他也有补救方案。所以他索性挑明了来试探我的心思,以免我以后到处去胡说八道,说堂堂战神竟早就将自己徒弟的魂魄算计进来,真真冷血……
恐怕他当时就料定了我会选中“白璧”,一柄长剑和一根簪子,一个显得太贪婪,一个又太矫揉造作,大部分人会选择中庸的那个,就像选择题实在不会做,会选看上去最顺眼的那个选项,这其实就是一道心理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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