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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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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正布置时,讯使又传口信过来:“陈国师从上京往河西来了,有些事情与公主禀报。”

讯使退下,师爷上来小声劝道:“如今河西之地引朝中虎视眈眈,这陈捷天师离京两次至此,只怕是别有异心。”

“你一个衙门师爷,怎么老管职务外的活儿呢?”我笑道,见他道罪,又说,“不瞒你,本宫也猜到他居心叵测,可没有他也有别人。加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事情。横竖逃不掉人算计,怕什么呢?”

“多什么筷子?”

我们聊着,一抬头,江伯永已经在我旁边的空座了,骂骂咧咧地说着,

“公主,我现在可算老实了。我这一路来,老爷子是要我吃苦的。可是苦没吃到,却一连饱饱进补了好几顿羊肉。我现在看见羊就烦,再好的东西多了也是麻烦。”

我说:“怪你不多想想。”

江伯永买的数十只羊带不回上京,留在河西也颇多人嫌弃。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古人也有嫌肉多的时候。

羊比猪鸡难养,必须草水丰美,否则就掉秤掉膘。

饲养成本大大提升,价格也水涨船高,口味和营养却并无显著差别。这种肉在平民老百姓眼里很遭嫌弃。

衙门的人吃不完,分给乡民或者贱卖,却也有人不乐意。尤其是杀猪宰鸡的屠户,大家都吃便宜的羊肉,自家猪卖不出去,成本仍然是商户硬抗。

最后县衙不得不动员全体,连带官员家属,变着花样地做,甚至连着几日做梦都有涮羊肉的味道。

紧吃慢吃,临走还是留下很多咩咩叫的后患。

江伯永又欲开口,我却率先体会到背后扫射来一阵混乱的杀气,转头一瞧,祁战正在身后。

他坐在那里,人在此,意却在彼。

我脊背攀附上寒意,一个被忽视的细节迟钝地摆在面前:靠我这边的一排座次一共三张椅子。

已知我在正中,论左右轻重排序,祁战和江伯永就该是……

我脑海里过幻灯片一样出现三张图。祁战,我,江伯永。

我是电灯,是屏风,是愚公家门前那道不识相的山。

想到这里,竹凳顿时变得滚烫无比,我款款起身脚下生风,嘴上找说辞:“近日河西水患,本宫自责,这座上宾位,理应让于……国师。”

我扫了一圈,在场除了陈捷没来,其他人屁股都坐热乎了,这时候指名道姓和人家换位置都属于借公主的身份欺负别人。所以只好迟到的人入修罗场。

“祈盼国师大人能向天祈福庇佑大梁。”我厚着脸皮挤在县令旁边剩余的空位。

这下主席位另外二人都很不满意。

江伯永环顾左右,命人在我与县令之间加了一把椅子,见缝插针地坐了进来。

祁战冷脸坐到了江伯永的位置。

好巧不巧,这桌子围了一圈,是个轮回。

最终变成了祁战在我左侧,我坐在桌角,江伯永坐在我右边。

一来二去折腾半天,还是我当电灯泡的排列组合,只不过从一根直线进化为了牢不可破的稳定结构:三角形。

再挪窝已是不能了,我的状态堪称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

酒过三巡,心情愁苦,和旁人的欢乐并不互通。

老韩自打学会种地,常自比于陶翁孟叟,这会儿非拉着秉笔小吏题诗作祝酒令。大约是觉得不过瘾,又端起杯子笑着找我敬酒。

我旁侧的座位空了一段时间,他见状要坐下,又被一双手拦住。

双双看去,是河西县衙的师爷,今日他随县令一起来的,一直在席间陪侍。

师爷扶着老韩,说:“大人醉了吧,莫要坐在这里。”

老韩泛着酒意的脸红光油亮,咂嘴,说:“什么意思?”

师爷慢条斯理地说:“这是江小公子的位置,大人即便高兴,也不该坐错了椅子——屁股歪了要紧,脑袋昏了更要紧。”

县令把筷子碰掉了,乒铃乓啷地滚落在桌上。老韩收了笑,侧头看了我一眼,还没说话,我看到他身□□中阴影之下,渐行渐显一袭玄青长衫。

“国师大人。”我喊他上座。

他一双眼里不见平时的轻松灵气,像天上的云落在了地上,成了广博的湖,显得格外沉。行礼之后,也不多说什么。

陈捷自前些日回京复命,已经多日未见。太史令是京中职务,无事不往地方来,今日他赶回河西寻我,大概是陵墓的事情终于有了别的说法。

我不急着问,推杯换盏吃到半夜。

同样推杯换盏的还有祁战与江伯永。

祁战一杯接着一杯不懂收敛,很快面色驼红,脑袋微沉,摇晃少许,猛地一撂酒盏,使得杯中液体激荡,液滴纷纷跳出边缘。

“六公主!”他喊我的名字,朦朦胧胧地眨着眼睛,在天地之间仔细地找我。

尽管我就坐在他手边,他还是寻觅了半天,才终于从一双筷子、一把玉壶与我这三个选项之间分清楚了正确答案。

“你醉了。”我将他已经吃进嘴角的发梢拨开,把那一缕炸毛的马尾在脑后捋顺。

在此期间江伯永哈欠连天地拦腰拉扯我腰带上的玉坠,嚷嚷着非要和玉坠上面雕刻的狐狸拜把子。

他也醉得不轻。

“六儿!你好样的!”祁战叫道。

俗话有云,酒壮怂人胆,更无需提祁战将军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勇者。没有了理智的约束,他的言论变得分外放肆。

“六公主,从前,你……哈!你从前亲近于我,亏我还以为你有几分真心。现在我明白了,你当初追我,原来是为了追我的男人……”

这该多么新鲜的表述方式啊,这些熟悉的词是如何排列组合成如此陌生的意义的。

“……噗。咳咳。”陈捷显然不擅长忍住开心的事,呛了一口酒。

我也觉得祁战此番言论荒谬得几近好笑。但为了不惹恼醉鬼,我不敢乐,只能分散注意努力地数他左眼的睫毛。

祁战的睫毛浓密弯翘,数到第十根就分辨不清。

我一时失神,没忍住,闭上眼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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