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从窗户再翻出去的时候,外苑走来二人,相谈甚欢。
“我特意嘱咐了下面,午时三刻……”后面没听清。
“知音难遇,甚为珍惜。”
二人嘀咕了一会儿。
“我先歇会儿,你慢慢来。”
“时候不早,那便不多打扰了。回见。”另一个人说。
我数着墙砖等待,三皇子的脚步终于在门前响起,吱呀呀推门进来,哎嘿嘿舒心叹气,啊喝喝打了个哈欠。
他毫无防备之心地走到床边,直挺着身子一倒。
外屋的侍女排了一溜鱼贯而入,给他脱鞋更衣,还没解开褂子,就见三皇子很不耐烦一挥手:“滚,都滚去院子外头守着,今日谁也不许来打扰。本皇子要休息了。”
我听着侍女走到门外,反手带上门的动静,上扬的嘴角咧得都快亲到耳朵根了。
这三皇子还自带帮我清场的。
天助我也。
【叮咚】系统心思细腻地照顾到了所有细节:“我已经把镜头给你掐了,稳妥起见,咱们这个毕竟是违规操作,还是要尽量避人耳目的。”
这把稳中求稳,我遵照系统的意思,耐着性子等了约有一个钟头。反正时间还早。
熬夜这方面,只要我想还没输过。
慢慢地,外面宫女们乏困了,人语声渐歇,灯笼的火光也飘摇将熄。
我跳出藏身的阴影,抄起准备好的短棍。
时机已到,恶有恶报。
我掂了掂短棍的手感,另一手捏着用来堵嘴的麻布,几步走到他床头。动作根本不用故意放轻,忙活半天发出的响动,还不如三皇子呼噜震天吵。
当我把麻布一整块连塞带填地戳进他嘴里之后,三皇子呼吸不畅,终于醒了。
他条件反射就想挣扎,然后发现自己左右手、左右脚各自被一个布条拴在了床架四头,成大字状。
三皇子的脸上浮现出恐惧,鼻腔里发出微弱的低嚎。
我毫不留情地一闷棍敲在他胳膊上,接着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打他的嘴巴子,然后发现这样的声音太清脆,太响亮。只好换成拳头。
一边捶,一边尖细地捏着嗓子,低声说:“让你每次上朝都排在我们主子前头,让你今天过门槛先迈左脚,让你再瞪人……”
三皇子得罪的人很多,此三条线索分别对应了五皇子,正殿陈公公,大公主。
这一招,叫祸水东引。
打着打着,三皇子的情绪逐渐从激动变成木然,可能是怕闹大了遭我灭口,又可能是发现我虽然蒙着面,但并不像是想杀人的,最多只是挨一顿打,干脆算了。
我打了一会儿,累了。
毕竟我和他的仇怨主要是原文写的,没切身体会过,打击报复的动力不够,觉得现在这样也还行。
最后当头一拳给他捶晕,溜之大吉。
鬼鬼祟祟沿着暗处走到三皇子的寝宫后院,就听到花园一丛桂花树后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立即戒备起来。
不对,这个时间点还没到侍卫换班,后门哪儿来的人?
我屏息凝神缩在桂花树后,从叶子的孔隙看出去,之间一个身影步履轻盈,怀中抱着一个正方形的玩意儿,左手拖着一个圆形木盒子,上面又摞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圆形木盒子。
这是干啥去的?
我一边拿舌尖舔嘴角的溃疡,近日急火攻心起了不少泡,一边观察他的衣着。
不像是下人,但看举止行为,也不像是打手。
除非他打算拿那个方形的板子把三皇子抡晕,然后用两个木盒子扣在三皇子脑瓜上给他加冕。
哎,他走向寝宫后门了。哎?他敲门了。
我回想起几个时辰前和三皇子相伴的另外一个人,那位“知音难寻”,那位“午时三刻”,难道就是这兄弟?
再细看,他怀里的东西像是一个棋盘,手里托着的像俩棋子盒子。
三皇子是个棋痴。以前就是因为六公主在学堂对弈赢过他一回,他怀恨在心,后来又因为种种细节矛盾激化,才对女主展开了长达若干年的长跑霸凌。
现在这个人是三皇子的棋搭子?
【系统】“这下怎么办?”
眼看他就要推门而入,我索性发狠,“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给搞了。”
我掂着脚从花园小径窜过去,灵巧的身影在黑夜里化身为一阵清风。
几步即刻逼近棋盘小子,绕后出击,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这两天,我苦练武艺,即便种地也不敢怠惰。
在不断的努力下,我的力量已经从22升到了43,掰腕子能持平耕地三年的庄稼汉。虽然对方的头部海拔略高于我眼顶,但一时间还是被我控制住了。
三下两下,剥夺他的行动能力也没有多难。
这个环节我没有使用什么特别的技巧,能够短时间悄无声息地取胜,主要是靠狠狠戳他胳膊和膝盖后窝的麻筋。
一阵酸倒牙的单方面打斗之后,旁观的系统直咋舌:“好缺德的战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