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让祁战找西洲年动手,意思一下就行。
反正系统说,程序不会审核具体情况,只管时间节点的关键情节能对的上,具体怎么完成识别不出来,它没有那么智能。
求人帮忙办事,肯定要恭维几句。
我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祁战,你武艺高强,是梁国数一数二的好儿郎,本宫很是欣赏,所以……”我看西洲年不爽很多天了,你去揍他。
恰此时有个穿官服的年轻人经过我们身边,下袍很前卫地私自搭了胡璇风的纹样,迈着踏云破风的步子走在下朝的人流队伍中说笑。
走过几步之后,胡璇袍忽然转过头,举双手朝我比大拇指:“六公主,六公主我太崇拜你了!你干了我想干又不敢的事儿,你敢让我家那老头去罚站,哈哈哈哈。”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自己也给忘了。
再转过头时,祁战的脸如烧红了又淬了冷水的铁铅饼子一般不容乐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纠缠如打架。
真是值得作为模版开一个霸道男主教程班,让所有管理不好面部表情的角色都来学习一下。
“这就是你的手段?看你领兵打仗,还以为你有些魄力,结果现在就急不可耐了?”他嘲弄一笑,“你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就为了接近我?”
“什么?”我闻之茫然。这都哪跟哪啊?
祁战的喉结滚了滚,语调冰冷:“公主,强扭的瓜不甜。”
事实证明,人类不能完全理解AI。
正当我试图理解他所说的一切时,程序面板的进度条因为即将超时,发出了刺眼的红光报警,闪得我一阵烦躁:“管你甜不甜,当务之急要的是把瓜扭下来懂吗?”
“……”祁战没说话,但我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一种我面对老板的状态。
在我坚毅的态度要求之下,祁战屈服了。
原来这就是掌握权利的感觉,太妙了。
一言以蔽之,就像走在一片瓜架子的田垄间,把两侧的瓜一根一根强扭下来,然后还偏不吃,给它放着,手拿把掐。
而且,这就只是拿到一个小小的虎符而已,等我当上地球球长……
考虑到人的贪婪是无限膨胀的,我赶紧驱散这种逐渐萌生的恶念。不行,强权虽好容易迷失,还是且以理服人。
“你这样想,祁战。你跟我干这一票大的,也是在向他西凉敌国示威,对不对?”
我好言相告。
“那西凉皇子正被囚在对影宫,我已打点好了侍卫,他们不会管你我怎么做。到时哪怕你搅个天翻地覆,也有本宫给你兜着……”
祁战的面色更加怪异,本还算长得不错,但半边脸向脑后抽搐着,半边脸写满了惊愕,仿佛一个拼凑的人。他侧目端详我半晌,忽然道:“你非要去对影宫吗?还要当着那西凉人的面?”
“可不是得当着西洲年吗?他还得加入呢。多新鲜呢。”打架这事儿,“一个人哪儿够。”
祁战没同意,但最终在我的淫.威之下,跟着我与长穗以某种壮士扼腕的决绝,一步一叹走到了对影宫附近。
其实依照宫规,非皇室男子是不宜入内宫的,但是架空历史,暂且权当本书各个角色都深患眼疾。
原著后期,男主男二三号来回往宫里跑如入无人之境,有些规矩不能太当回事儿。
“到了,你先在这儿等着,我盘算一下。”我拉着祁战躲进门后一个犄角旮旯,虽然这宫规人人都能违背,但不能点破,还是得避嫌给它个面子的。
“哎不对,你一会儿就空手来啊?”我突然想起来祁战刚从正殿下朝,面见天子不得佩戴武器,“要不要给你准备点儿趁手工具?”
我的眼睛刚落过去,祁战就已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了,“不需要。还是……快些让它结束了为好。”接着他决然闭上了眼,像在淋一场我看不见的雨。
“不拿就不拿。别一会儿后悔。”我打开光屏查看角色属性,发现自己多虑了。
祁战,力量88,敏捷37。乍一眼望过去灵活性虽然不高,但如果放在对照组里一比较就全然不同了。西洲年这位兄台,所有数值都精准地保持在十以内,我简直没眼看。
别人是六边形战士,西洲殿下是六条边统统向内坍缩,每一个角都仿佛害怕自己成为挑梁的那个,贪生怕死地收敛着。
如果说木桶原理是强调“短板决定下限”,那往好了想,皇子身上最起码没有格外的短板,他短得很平均。这不是个桶,压根是个碟。
我赶紧点了右上角的叉。光是看他的六维图标,就感到性缩力在此刻被诠释得极其具象化。
“那个,一会儿你温柔点儿,明白吧?千万别争勇斗狠,让西洲年先来两下,意思意思。我怕你把他搞死。”我面面俱到地嘱咐祁战。
谁料他身板僵硬,半天不出声,像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