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儿子头一回向京城要东西,阮兰难免准备得更加精心一些。
虽然这清单上的东西她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尽量给儿子准备最好的。
“儿子要这些女人穿的衣服做什么?”
翟父摆了摆手:“你管他做什么呢,许是谈恋爱了吧。”
阮兰皱着眉头,翻着面前准备这些东西,眉头越皱越深:“哎哟,要真是谈恋爱了,那这些东西也不行啊。”
翟父看着妻子又激动起来,连忙安抚她:“儿子谈恋爱是他自己的事情,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阮兰瞥了丈夫一眼:“你懂什么,儿子就是遗传了你,什么都不懂,现在京里最时髦的礼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翟父喜欢看妻子生动的表情,附和她:“是什么呀?”
阮兰大手一挥:“巧克力啊,看看,这包裹里一件像样的礼物也没有,这哪儿行,我得给咱儿子再添点东西进去。”
翟父转过头去继续看报纸了,让他妈自己忙活去吧。
京城送来的包裹走的是空运,生怕儿子晚一天收到的阮兰托了点部队里的关系,才让包裹坐上飞机。
翟父也不管她胡闹,现在上头风气越来越松了,只要不是非要跟他们翟家对着干,也不至于拿这件事出来说道。
翟嘉玉拿到包裹,第一时间开车去了安奉乡。
安奉乡的村民很少见到汽车,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这辆汽车来过三次了,十分引人注目。
“是那个军人同志。”
村长上前想讨好点关系:“向阳军同志,你又来了,进屋喝茶,坐会儿?”
“不了,我是来找李静贞的,她人呢?”
村长叼着旱烟,浑浊的眼睛看翟嘉玉两眼:“哦,找她呀,李静贞同志一大早上跟着大部队去地里干活了。”
翟嘉玉眼底一黑,她?地里干活?
他都怕她挥锄头的时候头跟着锄头一起栽地里去。
想象着那番血腥的场面,翟嘉玉愈发快步向地里走去。
村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子里有几分审视。
李静贞正卖力挥着锄头,她不能给劳动人民拖后腿。
“阿嚏!”
【娘娘的,谁说本宫坏话了。】
翟嘉玉远远的就看见那小姑娘在那儿挥汗如雨,锄头乱飞。
劲儿没一处使对了的,那小腰倒是扭来扭去,也不怕扭折了。
李静贞盯准了下一个目标,锄头猛地举起,往下一甩......
翟嘉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锄头。
“这地是你这么翻的吗?”
“你瞅瞅,你翻的这是些什么东西。”
凶巴巴的指责劈头盖脸砸下来。
本来看见翟嘉玉来了的她的星星眼,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翟嘉玉看见了她的眼神变化,莫名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
看她那个样子,他语气不得不软下来。
“好了,看我,我只给你演示一遍啊。”
只见翟嘉玉举起锄头,用巧劲朝地里锄下去,没费多大劲,地却翻出一大块松松软软的土地来。
李静贞惊喜的看着他:“哦!原来是这样,我学会了。”
她忙去夺他手里的锄头,要再来试一次。
翟嘉玉见她小手往这边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拿走锄头。
只见她两只小手往上一翻,虎口上起了红红的一片水泡。
翟嘉玉皱眉道:“你不疼吗?怎么不戴手套。”还干的这么起劲。
额......她刚刚一直干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也察觉不到疼,这会儿被他问起来,倒是隐隐疼开了。
李静贞立马嘟着小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盯着他:“疼。”
【要呼呼。】
见她变脸之快速,将察言观色运用到了极致。
他说劳动最光荣,希望她融入村民的时候,她就当真卖力干活;他脸色一转变,心疼起她受伤时,她又立马展现出自己最柔弱的那一面来。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翟嘉玉了解了她的性情。
她说的话、做的事、摆出来的表情,都与她自己的心情无关。
以至于她真实的藏在心里头的性格,翟嘉玉一点也看不到。
从67年开始,她家里发生的巨变应该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这样察言观色,而是靠她那资本家大小姐性子,她怕是活不到现在。
“行了,先别干活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跟我去看看。”
翟嘉玉走在前头,李静贞捧着手手走在后头。
他从车上把东西拿了下来,一样样搬到她屋子里去。
万灵儿这时候凑了过来,她挨了挨李静贞:“静静,你找对象了?”
李静贞摇了摇头:“不是的。”
【她还没拿下他。】
“那他怎么给你送了这么多东西来啊。”
还有一道门。
李静贞家里那道柴门人人都能推开,谁都能进她家来。
翟嘉玉给她重新装了扇铁门,除了她自己,谁也打不开。
隔壁那大娘凑了过来。
“李家丫头,那是你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