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莹莹看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的?”
姜与乐眨了眨眼睛,“一直在猜,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她跟林思琼无数次因为李安琪冷战,每次都以林思琼的保证没有下次而结束。
亏她今晚还冒着被妈妈骂的风险穿上v领吊带裙,还练吉他去取悦她,无异于自取其辱。
送学生项链,与学生戴情侣戒指,被学生暧昧地喊“姐姐”——一切有关师德、保持师生距离的枷锁不复存在。
“你们分手了?”
“没,我看看她接下来怎么演。”
姜与乐此刻平静得可怕,苏莹莹心里却难受得紧。她得是积攒了多少失望,在刀落下的那刻才能如此淡然处之。
“要不要我今晚去陪你?”
“没事的,别担心我。”
正打算安慰她几句,苏莹莹就听到门口的动静。
苏聿白刚打开门。
“姐,你回来啦!咦,你竟然买花了?”
姜与乐正好奇苏莹莹竟然在苏聿白家,只见视频画面翻转,最后定格在苏聿白怀中的花上,苏莹莹感慨了声:“乐乐你看,这花好看吧,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那花太过熟悉,7支白玫瑰13支粉郁金香。
姜与乐不自觉屏住呼吸,只听见那道清晰冷冽的声线——
“垃圾桶里捡的。”
苏莹莹万万没想到这么晦气,即刻翻转了镜头,语气有些为难:“姐,这...要不扔了吧。”
“浪费。”
苏莹莹向来怵她姐姐,且好不容易赖在她姐家里,本就寄人篱下,对苏聿白的事根本不敢置喙半分。于是跟姜与乐解释:“乐乐,我姐很节俭,你知道的,她看不得别人浪费。”
由于少时经历,苏聿白节俭到全学术圈闻名。但就连苏莹莹这个亲妹妹都没想到,她姐竟然会节俭到去垃圾桶里捡花...
姜与乐看着却有些怔愣,艰难出声:“莹莹,你戴上耳机好不好?”
画面移动,没一会儿苏莹莹找到耳机戴上,姜与乐轻声道:“那花是我送给林思琼的。”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没有实质证据的话,此刻姜与乐笃信,林思琼就是不喜欢她了。
就连她姜与乐送她的花都要扔掉。
姜与乐原本以为自己不会为她难过,可当刀子扎过来的时候,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还是感受到了极致痛意。
此刻姜与乐无比庆幸,这花误打误撞被苏聿白带回了家,不至于真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在垃圾桶里。
“你确定吗?”苏莹莹又调转了镜头,随着苏聿白的身影转动,最终聚焦在了花上。
“确定。”谁会搭配这两个品种的花,又恰好是这两个数字呢。
“卧槽,她也太不是人了吧!”
苏聿白的视线定过来,苏莹莹以为打扰到她,“我进卧室了姐,晚安!”
姜与乐看见苏聿白深邃的眼瞳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苏莹莹毫不留情地骂林思琼,姜与乐被她带着心情好了不少,但还是很难过。难过得心脏好像缩成一团,铺天盖地地酸苦。
林思琼的电话又打进来,姜与乐没动,看见她的新消息:【听我解释。】
“先挂了,林思琼打电话过来了。”
姜与乐点了转接,她倒要看看林思琼怎么解释。
“你是看到李安琪的朋友圈生气?”
林思琼的语气似乎很无奈,以为她只是发小脾气,又似不耐烦地轻声解释。
“那项链是我看到她戴着好看,就问她要链接买了一条。还有戒指,是她送给全师门的毕业礼物。照片也是跟每个学生都拍了的。”
“你可以不要多想吗?”
又是这句话。
以前每次吵架、冷战,林思琼总要说这句话,好像错误全在她姜与乐多想上。
姜与乐克制着情绪,竭力平静问她:“林思琼,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送你的花呢?”
电话那边久久无言。
“你现在给我拍张照,我就可以当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
“抱歉,我忘了拿。”林思琼轻声解释了句。
姜与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们分手吧。”
没等她回应,姜与乐挂了电话,心里难受得紧,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灰心,大概泪腺早已麻痹了吧。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姜与乐心里愈加烦躁,很想喝一瓶可乐。
但父母不让她触碰垃圾食品,家里是不会有可乐这种饮料的,只能偷偷下楼去买。
姜与乐悄悄开了个门缝,就听到妈妈说话的声音——
“小林带乐乐发了几篇文章,又跟乐乐导师是同门,谢师宴要不要请她一起来?”
姜与乐愣住。
姜与乐的妈妈姜华珍是国内经济学领域顶级期刊《华夏经济学》的主编。为避嫌,妈妈在家里总是有意识地避开发表文章这个话题,最多是问她有没有达到毕业条件,发了几篇SSCI,又发了几篇CSSCI。
至于具体是跟谁发的,发的论文是什么话题,姜华珍从不过问。
所以姜与乐以为林思琼和妈妈并不认识,更不会知道她们的关系已经可以到称呼“小林”的地步。
爸爸褚国安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你说到她,这人真是很精,今天我参加经管学院职称评审会,看她材料发现她把和乐乐合作的论文放在顶上。”
“本来她和周安然的实力不相上下,可能还稍微差了点,但那些评审专家看到乐乐的名字,以为她跟我们关系匪浅,评审票还是投给她了。”
关系匪浅。
又听到妈妈笑说:“小林人还是很好的,我经常在饭局上碰到她。”
人好。经常碰到。
姜与乐脑中即刻闪出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或许林思琼从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她的出身——她有一个当副校长的经济学专家爸爸,又有一个顶刊主编妈妈。
如果林思琼不是不爱了,那就是根本没有爱过她。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关键话题,婉拒与她亲密,并肆无忌惮践踏她的真心。
她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