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是连绵的欢呼声与尖叫声。
酷得一批,人还有点熟悉。
谢西池无言了几秒,“你管这叫御剑飞行?”
“对对对,脚下踩着的板这么看过去不就是把飞剑嘛。这好玩,能学吗?谢假池?哦不,在这里是不是要叫你教练?”
“飞你个脑壳子。没看见视频下面写着,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你说让我随便选的,选了又不让玩。”柳桃枝一脸失望地坐到他身边,犹犹豫豫地看他,小声叭叭:“该不会是你教不了吧。”
莫名遭到质疑,谢西池冷了语气,“你也得选个能玩的,我现在带你去旧疆雪场雪那御剑飞行?不说别的,兄弟,你飞剑呢?这个你想想就行了,一楼那十几个能玩的项目看不上?”
柳桃枝又眨眨眼。
这晚上都数不清她几次眨眼了,谢西池快被那无辜的眼神给照出罪恶感,站起身,一只手搭在玻璃护栏上,想告诉她楼下每个项目都很受欢迎,你在嫌弃个什么东西。
确实很受欢迎,哪哪都是黑黝黝的人头,楼梯排队的人都绕了好几圈,都快溢出来了。
这一看才知道她是在委婉表达:人太多了,下去和下饺子没什么区别。
谢西池只能坐了回来,干巴巴解释,“快周末了,人是比较多。你要不去人少点的地方排队。”
然后就没下文了,他又低头看手机去了。
当社畜的时候,早已充分体验过公交车上的人挤人,柳桃枝才不想被死去的记忆攻击。
她百无聊赖中捏着招财猫的爪子,跟着它一前一后晃荡,“谢假池,你有没有感觉这家店空调开得比较低?”
谢西池:“没有吧,一直都是恒定温度。”
“哦,原来是我心冷啊。”柳桃枝心里那些负面情绪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这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扭头发问:“你真是这里的教练?难道你之前这么接待游客,都没被投诉吗?”
“……”
谁敢投诉他。
“刚来不太熟悉业务。”谢西池收了手机,站起身,“我知道有个地方没人排队,走着。”
柳桃枝跟着他一路轻车熟路穿过人潮,来到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谢西池挪开路障,后面的场馆里立着几个高台,下面是铺满了橙蓝两色的海绵软垫。
本着对大佬的信任,她一路跟着就上到了三楼。
大概垂直离地面十米的样子。
谢西池简单介绍了下,“这个是室内蹦极,极限运动初级项目,膝盖不要弯曲,后仰着下去。”
“嗯。”柳桃枝伸手,等了个寂寞,扭头看他,“没了吗?不是应该穿点装备什么的?就那种绑着人的带子。”
“就这么点高度,绑什么绑。”
“哦。”柳桃枝还挺兴奋,认为自己马上就能接触下传说中的极限运动,就是小腿不自觉僵硬还有点发抖。
她紧紧抓着边上的护栏,往外挪了一小步,往下瞧去。
什么这么点高度,这会儿感觉脖子都有点发凉。
对她而言,要从这个跳下去还是需要做点心里建设。
踌躇了几分钟,一双大手抓下她牢牢扒着护栏的手,紧贴着耳边飘来一句,“记得膝盖不要弯曲,在空中也要保持后仰。”
收敛了冷感,带着安抚的温和。
这段话完全可以进入谢西池语音包。
还没来得及细品。
下一秒,走在幸福路的她,半途就被男人丢了出去,紧接着地面传来声闷闷的“咚”
顷刻间,柳桃枝经历了加速度的冲击,又被大量的海绵埋没。
“……”
她扒拉开几块露出脑袋,最直观的感受,想骂人。
那个活阎王一脸淡定地走下楼梯,站在池子边。
看着那张不顾人死活的脸,柳桃枝生出了破罐子破罐的气势。
本就心情不好,受他蛊惑才来的这。
还说是契约对象呢!还说是这里的教练呢!
看在假夫妻的份上也该对她好点吧!
就逮着她好欺负是吧。
柳桃枝愤愤地对着他鼻子就砸了个块红色海绵过去。
谢西池楞了片刻,取下海绵,嘴角一勾,扯了个凉薄的弧度。
盯着男人卷袖子的动作,柳桃枝往后缩了缩,又支棱起来:“我今天都这么惨了,你要是再凶我,我就跳最高的那个台子,把自己摔死。”
“……”
看她气势汹汹的还以为是要说什么了不得威胁。
怎么生气还跟撒娇一样,软趴趴的毫无说服力。
谢西池仰头往上瞧去,目测了下最高那个台子也就十五米,要想把自己摔死还是挺有难度的。
没打算凶你这五个字都跑到喉咙口,就见炸毛的小姑娘扑腾着不怎么协调的四肢从海绵池里爬出来,指着不远处玩儿手机的男教练,气焰嚣张地表示,“我要换他带我玩儿。”
“……”
这次想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