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朔就在等着这一刻,他一手迅速将心口的剑拔出另一只手则朝那人握剑的手臂重重打去。
他将剑握在自己手中,狠狠地向那人的双腿挥去。
见那人痛苦地倒地,在这场生死游戏中存活下来的人见状匆忙寻出口离府,玹朔的母亲也在其中。从安全的出口离开时,没有人有一丝犹豫。
待人都离去,玹朔向看似空无一人的院落喊道:“乘瑜,你还要等多久?越世青就在此处。”
穿着藕粉色衣裳的乘瑜应声出现在院落的一角。
“你知道我是谁?你也认识乘瑜?”越世青趴在满是血的地上嘶吼着质问那个出现在玹朔口中的名字,“乘瑜!这是圈套?”
玹朔看向乘瑜手中的装置,那大抵是向皇宫报信的。
乘瑜不再犹豫,她将手中的装置启动。红色的烟花绽放在寂静的夜空。
“你还好吗?”乘瑜向玹朔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太多时间了。”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逐渐地剥离出幻境。
“那陈阕姐姐怎么办?她还被困在宫中。”乘瑜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你是那相府小姐的相好?”越世青不甘地插话,“可乘瑜,你明明答应我要摆脱家族同我出奔。”他的语气变得绝望。
听到耳边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玹朔终用法术将那人了结。
“总算可以杀了他。”说罢,玹朔低头看向自己正在消散的手,回答乘瑜刚才的问题,“她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也能从这里脱身。”
天色还沉着,虽然没有更夫的报时,但玹朔觉得已经到了新的一日。第四日,这里的一切都将结束,永远尘封。
乘瑜看着玹朔的身体在幻境彻底消失,自己的心情也重归平静。
这一出奔的约定始于夕阳。
神色略显慌张的兄长在入宫之前找到她,说莫要回家,危机在即,她要小心行事,内心坚定,尽快完成应做的事。
她听后认真点头。
看她应下,乘珏便向身旁的小椿嘱咐,要保护小姐的安全。随后便骑马离去。
乘瑜觉得这嘱咐其实很没必要,她在这幻境还能出大事不成?
既不能回家,她和小椿便在街边一家做吃食生意的客栈,点了壶茶和点心歇脚。
可店里人多,一壶茶迟迟上不来。小椿起身下楼去催,留乘瑜一人在座位上等着。
她就是在此时遇到了越世青。
那个传闻中失踪已久的公子穿着铠甲径直坐到乘瑜眼前,不待她询问就自报家门。
听到这个名字,乘瑜有些意外,心中觉得任务定不能如此完成得如此轻易,起初她并不相信,想着小椿怎么一催这么久,还不回来。
被越世青手下打晕的小椿自然不能这么快回来。
他掏出幼时与她定情的信物,言辞恳切地证明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一串话的最后,他说,在眼前的事情解决后跟我走吧,我们一齐摆脱家族与世事的挟制,自由自在地活着。
乘瑜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见她答应,越世青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他让她亥时前后在越府附近等他,他将事情解决后便来找她私奔。
他同她承诺时俊朗的面庞和真挚的眼神,镀上了无拘无束的光辉,让乘瑜不由自主地着迷。她接下他手中的定情信物,那是一个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对鸳鸯。
可事态难以捉摸,在快接近亥时的时候,她的兄长凭着气息出宫找到她,说陈阕此时被困在宫中,他们的父亲和皇后勾结残害百姓获利,他要出宫拿证据。
她听后,问乘珏为什么要去拿证据,不拿证据不是就可以保住张家,这样挽救一个家族变成了一个可以做到的事情,不需要向更强的势力缔结关系,也不需要行事多加小心,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能让家族得以喘息。
乘珏跟她说,可那证据是月松图。
乘瑜顿时垭口无言。
这只是幻境,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离去之前,乘珏将一个信号装置递给乘瑜,说张父要她找到越世青,握住越家与皇后勾结的证据,他好从中斡旋。
亥时,她抵达越府。
她看到里面尸体遍地,而越世青正拿剑威胁着玹朔。
她几次想要启动装置,但手中那只荷包被她的手握了又握,她还是掐不掉自己的欲望。
但最后,红色的烟花还是在天空中绽放。
乘瑜想,她不是一定要和越世青出奔,她只是想呼吸一刹和爱人一同骑在骏马上自由的空气然后张开双臂,感受一刹无拘无束的风。
但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崭新的第四日也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