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天繁杂,陈阕躺在结实又精致还带有浅紫色帷幔的床上不禁想:看来这一切还有的发展经历呢。
第二日,陈阕本打算一早就给张府递请帖,下午前去拜访,她昨日在宴席上静静地听那些妇人你来我往,也获知了乘瑜和乘珏两人如今作为当朝刑部尚书张辑正嫡出的一对儿女生活在张府之中。
不过,陈阕的计划被突然来访的越家二小姐打乱了。
那时,陈阕正让房中识得一些字的婢女为她写着要递去张府的拜帖。院中阳光正好,树叶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影子。
那女子的声音也像阳光这般有穿透力。
“我突然来访可是扰了姐姐的清净?”声音从院门外直直传入房内陈阕的耳中。
“自然不能。”她从房中疾步走出,前来相迎这个和昨日宴席上一样明艳的越家小姐。
“许久未见,姐姐可想我?”
这话说得太过亲昵,跟陈阕从母亲那听来的话格格不入。
“当然想。”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应付过去再说。可事实和陈阕心里所想却不太一样。
这一应付,就从白日应付到了夜里。陈阕狠不下心来下逐客令,总担忧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于是那越家小姐与她从绣花聊到骑马射箭,从诗歌聊到琴棋书画。
等到皓月当空,繁星已迫不及待地闪烁,越家二小姐终于说不下去,自己提出要归家。
陈阕等这一刻等太久,久到听到这句回家的话心里都提不起什么反应。只是起身,做了应做的相送之礼。
在与越家小姐谈话的期间,她几次想将话题转到那位失踪的越家公子的身上,试图多了解一些,哪怕是细枝末节。但那越家小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云淡风轻的将话题再次转了回来。
这一日过得比昨日进宫还疲惫。陈阕躺在床上,头上晨起请安时的钗环还未卸去,不过她并不在意,此刻只是侧头盯着木制立柱上雕刻的牡丹花纹发呆。
忽地,窗子传来一声轻响,她敏锐地感知到异样的气息,迅速起身将那把封在银锁里的木剑久违地握在手中。
“是我。”那只从窗子窜进屋内的九尾白狐化形,陈阕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你是白狐?”
“是啊,我只是喜欢张扬的颜色。”玹朔笑着回答她的疑问,他很高兴她想要多了解他一点。
陈阕将手中的木剑重新放回银锁之中。
“你我要轻声些。”她的手示意性地指了指门外。
玹朔点头,然后和陈阕讲着他这两日的所得。
听完他了解到关于凤族兄妹的信息,陈阕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在听到他第一日便被所谓的父亲打了脑袋时,她轻笑出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问道:“疼吗?”
“疼。”玹朔奋力抑制住自己想追着她的手蹭蹭的心,只是做出很委屈的表情。
看到他这模样,陈阕今日不怎么样的心情终是得到了缓解。
“那你有遇到些奇怪的事吗?”
“奇怪?”玹朔听到她这样问细细思索了这两日在他眼前发生的事,“若是硬说,满都城找不到一间上房最为奇怪,那日晚上我将能看得到名头的客栈都问了个遍,得到的答复几乎都是‘客官要不考虑考虑我们普通的厢房,若不行烦请客官去别的客栈问问。’”
听完玹朔绘声绘色的讲述,陈阕也向他提起这两日她觉得有些不对的事。
许是刚才躺在床上的缘故,陈阕有一缕头发从簪子的宽松看管下跑了出来,玹朔见状,一边认真地听她讲昨日宫中和今日家中发生的事,一边自然的将她耳旁那缕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
陈阕因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此时装满认真的双眸。
接收到她直接的眼神,玹朔只是笑着对她刚刚说的话进行了总结:“这么说,宫中像是要发生大事了。”
窗外的月色跟昨晚一样明亮,只是陈阕的房中多出一只借皎洁月色偷跑进来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