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其他部落的首领都看着他沉默无言的样子,以为他是在对这位已经逝去的父亲哀悼。
于是乎,他们也纷纷学着呼延阑的样子,为这位曾经确实帮助了他们不少的君王默哀。
他们不知道的是,呼延阑在拖延时间,他要掐着点回去,见证一出好戏。
等到月上西楼了,他才从散发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此时,他看着墓碑上自己父亲的名字,已经波澜不惊了。
呼延阑回过头看身后的众位,心中腹诽:如此认真的模样,看起来跟驯羊的狼狗一样。
他微微举起手,对着他们宣布:“我们回去吧。”
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去后,呼延阑当即便让他们都散了,然后自己有意无意地偷偷往姜汾的穹庐靠。
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靠近,只是在那顶穹庐前的一个小土坡上站着,一张苍白无比的人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本来他是不害怕的,但那张人脸突然之间从姜汾的样貌变换成了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他一下子便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他准备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对着眼前这人谈上两句时,他突然在月光照耀之下,看到了自己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退无可退,避不可避。
呼延阑甚至都还没转过身看到那个人影到底是谁,那个人影便一棒给自己敲晕了。
等他再次醒来之时,外面正闹着吵着。
刚处理了一堆糟心事,呼延阑脑袋里像是有一团纠缠不清的荆棘缠绕着他,痛得他忍不住暗骂一声。
他也想对外面的人坐视不管,可父王已经去世,作为他现存血脉之中年龄最大的皇子,他必须负责任地处理好当前的事。
呼延阑刚缓缓从床上起来,好不容易走到外面询问大家发生了什么情况,便发现一件震惊不已的事。
昨天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舅舅,今天便被众人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难道是他昨晚去调戏姜汾的事情被发现了?
那也还好,罪不至死。
有人看到了呼延阑从穹庐里面走了出来,于是谄媚地向他走了过来。
“大王,昨晚被敲了脑袋,今天身子可恢复好了?”
自己被人暗算的事这个人怎么会晓得?
见呼延阑一脸狐疑的样子,那人赶忙解释。
“从京城来的那位姜姑娘,昨天夜里看见须卜真那个老家伙拿着棒子想要弄死你,还好她发现了,让随身的仆从救下了你。”
“他们可是连夜赶了过来,把须卜真交给了我们,就是害怕自己耽误了事。我们想了很久,往后如今是个不中用的人了,希望你以后能够担起领导胡人的担子。”
须卜真再怎么色迷心窍,也不至于会陷自己于死地,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的。
呼延阑敷衍了那人几句,便特地绕过人群,赶在众人发现自己之前,再一次去到了姜汾的穹庐。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姜汾正在打包行李,还没等他开口,姜汾便操着一副嘲讽的语气道:“小东西,玩错人了吧。”
看起来对昨天的事丝毫不在意,这反倒是让呼延阑感到心烦意乱。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装什么装,人面兽心的人我见过一个比你演的更好的,现在他还不是自己乖乖地在我的掌控之中,少花点心思算计我。”
姜汾话里话外丝毫不遮掩自己的不耐烦,到此,呼延阑才试探性的开口:“所以,你都知道是我做的?”
“也不算。”姜汾停住了收拾的动作,“毕竟有你舅舅艺高人胆大的成分在。”
就在这时,闻行不慌不忙走了进来,晃眼一看,他的脸明明看起来和易容之后一模一样,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轻微的差别。
“你眉骨的位置看起来偏高了一点。”
对于呼延阑的话,闻行不置可否,还意味深长的回复了一句:“是吗?自己改的,看来我的技术还不是特别的熟练。”
他的话瞬间让呼延阑心都提起来半截,“你怎么会这易容之术?”
这话问了,其实也基本上等于白问。
昨天夜里须卜真来到了姜汾的穹庐,闻行作为姜汾的丈夫,难道不会制服这个登徒浪子?
当初自己就是让须卜真给闻行易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