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办法,只能安慰两句:“也不是每一种草都能害死人。”
话只是用来安慰的,但似乎真的起了一定的作用。
那人继续跟着队伍,从头到尾也只是呕吐了几回,窜了几回稀,临到最高点的时候晕过去一回罢了。
待到再次醒来,他们已经在大雪山的阴面了。
像是捡回来一条命一般,他虚弱不堪,但他的意念告诉自己:他必须起来赶路。
姜汾及时摁住了他这颗蠢蠢欲动的心。
这里是大雪山的阴面,太阳光照得少,而且更陡,最为要命的是,天已经完全黑完了,再往下走只会死路一条。
他们带了足够的火种,但却没有薪柴一类引火的东西。
还好,大家都带了些厚衣,让今晚似乎没那么难捱。
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男的一堆谁在外围,把姜汾和赵峤围在里侧。
赵峤的上经过一下午,变得越发肿胀起来,姜汾没办法,只能用软和些的衣服慢慢揉着她的腿,为她的腿活血止瘀。
感觉好多了,赵峤窝在姜汾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姜汾靠着一块大石头,石头咯着她,让她不太舒服。
为了排遣心中莫名升起的苦闷,她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更苦了,更闷了。
……
翌日,清晨寒风将姜汾冷醒。
她动作很轻地把赵峤放到一边,然后自己起身来看看,却发现远处三五成群地冒出一堆人影。
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搜了搜眼睛再看之时,发现的确如此。
她赶紧把赵峤摇醒,在赵峤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又去把睡在在潍坊的男人们全都叫醒。
呼延阑最后一个醒来,他正准备问姜汾干嘛,姜汾便给他指了那些逐渐逼近的人。
呼延阑视线一晃,发现的确如此,便匍匐前进,找到一个大石块做掩护,认真观察起对面的人。
这么陡的地方,他们也没有多少余粮,根本跑不了多远,若是一个不小心摔死了,那更是一个亏本买卖。
索性其余人都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那些人渐渐逼近他们,姜汾一抬头,甚至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直接头也不抬地越过呼延阑,走到了他们身边。
年轻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煞有介事地问:“小侄,那个是你媳妇?”
用的不是芪朝语言,姜汾他们听不明白,但是呼延阑却听明白了,指着人群中的赵峤说:“那个温柔娴静些的是我的和亲对象。”
用匈奴语说了一次后,他又用汉话说了一次,好让所有人都明白。
豪放睡姿睡了一晚上的姜汾此时正顶着鸡窝一般的头发和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她主动与赵峤拉开距离,然后躲到一边玩石头。
“这样啊。”年轻男子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对着赵峤用汉话说:“欢迎来到胡人的部落,我是呼延阑的舅舅,我叫须卜真。”
“这些人是我母族的人,他们来接我们。”
呼延阑走到赵峤面前,很自然地把她背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须卜真说:“舅舅,我们回去吧。”
只是转了个圈,便没看紧呼延阑,让他背上了赵峤,姜汾没办法,特意跟在队伍后面,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
须卜真走在呼延阑身边,看着他还没成亲就护着这个芪朝女子的举动,不由得发笑,然而,他转而想到:“另一个女子是谁?”
他用匈奴语,特地避开了赵峤,防止他听明白他们的话。
“不会是跟着来的婢女吧,我瞧着挺讨喜的,实在不行,送给你舅舅我作小妾?”
须卜真一开口,呼延阑便知道他心里面想些什么,他和姜汾无仇无怨,也深知自己舅舅的德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后人积德,他模糊了些说道:
“芪朝皇帝安排给我的媒人,是芪朝一个高官的妻子。我们两国此次和亲,便是为了安稳,她过来这一遭,便是那个狗皇帝对我们的试探。”
“我们要是让她出了意外,芪朝便师出有名,到时候又是一番恶战。”
听到了侄子的话,须卜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想要放弃,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队伍后面的姜汾,却又觉得心痒难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往前面走了好几步,隐匿到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