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把他抱到怀里,大喊着让大夫赶紧过来,然后按照姜图图的指引,把孩子带到屋里休息。
现在,孩子成功救了起来,便到了逮出真凶的时刻。
若是寻常孩子之间的玩闹,导致林恒暄不小心掉到井里,怎么会没有人想到找到大人寻求帮助?
但当时后院是只能让孩子进入的,若是要找凶手,也只能在这群孩子里面找。
就在这时,本来已经失神的林恒暄突然拉住了满腔怒火的姜汾,青白的小手抬起来在空中画了两下。
看不懂林恒暄画的什么,但姜汾立马反应出来这是林恒暄有事要说,便找出来纸笔,交给林恒暄,让他写出来。
虚弱地林恒暄连写东西都是颤抖着写完的,用了很长的时间,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但是,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蔺阳。
那个把林恒暄定做呼延阑最开始的男妻的人。
一计不成,就想到最为简单质朴的方式来试图害死林恒暄了吗?
姜汾在纸上写:是他推的你吗?
林恒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写:我不认识他,但是他靠近我,告诉我他是蔺阳,然后把我往井边逼,我没办法,被他挤了进去。
挤进井,说的不好听,就是蔺阳推的。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姜汾还是第一时间让呼延阑把蔺阳交出来。
呼延阑把二人交流的纸张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姜汾忍不住问他:“你对于芪朝的字,看得懂吗?”
呼延阑开口即是肯定:“当然看不懂。”
他摆了摆脑袋,说:“蔺阳确实被我带到了姜府,我呢,一到姜府,便让他离我远点,我自己逛逛。我也是在随便逛的时候,发现了掉入井中的小孩。”
“我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子,风度和教养是我的为人之道,我无法忍受。”
“从此刻起,我胡人不再庇佑蔺阳,愿意把他交由你们芪朝处理。”
姜汾看着呼延阑义气凛然的模样,立马猜出了什么。
或许蔺阳并不是推林恒暄的凶手。
但是,若他不是凶手,又是为什么,林恒暄会指认蔺阳呢。
碍于场合,姜汾又想到了系统的任务已经很久没有完成了,无奈派人把蔺阳抓了起来,送进开封府。
其实,就算没有今天这一茬,只要蔺阳脱离了匈奴庇佑,叛国这一罪名,就会让蔺阳生不如死。
蔺阳被抓走的时候,姜汾特地去看他,发现他即是跪在地上也绝对不认罪的样子,觉得奇怪。
当天晚上,姜汾在书房里拉着林恒暄的手,在纸上问:真的是他吗?
林恒暄坚持己见地点点头,可姜汾接下来继续问:蔺阳是不是与你有些什么关系。
姜汾的逼问终于让林恒暄沉默了。
见几次三番的问话,都不能使林恒暄开口,姜汾无奈,只能挑了个日子去开封府探望蔺阳。
彼时,蔺阳正向一只脏得无可救药的老鼠,在本就晦暗潮湿的监牢角落里待着。
他的手脚都被打得满是水泡和淤青,姜汾来时,他看到了,想要离姜汾近些,可靠近的方式到最后也只有一个字:爬。
看着他像一条脏兮兮的野狗,看着他慢慢像自己求饶。
他嘴里含了很多血块,让姜汾听不明白他的话,直到仔细辨认,才依稀听出了些。
“求你好好养恒暄长大。”
“林恒暄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求我们善待他?”
姜汾的问话看起来是在问蔺阳,可实则是在问自己。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蔺阳听到了姜汾的问话,嘴里呜呜咽咽地根本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她想了想,蔺阳投敌的那年,好像便是八年前。
那时候,闻裕还没有捡到林恒暄。
姜汾有些失神,回到侯府时,闻行已经上了早朝回来。
姜汾把他拉到无人的房间,问他:“恒暄是真的姓林吗?”
倒不如直接问:“恒暄是蔺阳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