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个词戳中了女人的心,她沉默了一会儿,用警告的声音说:“我告诉过你,不准这样随随便便地在我们面前提起她。”
“我没有再像上次一样使用那些侮辱性的词汇来形容她,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大人。”男人不满地说,“你不能要求我对这么一个仇敌满怀敬意吧?更何况,她都已经死了。”
“砰!”
沙发椅被猛地掀翻。男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叫。牢狱之苦让他双鬓斑白,这把老胳膊老腿摔一下,他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大人……”男人一时间冷汗直流。
“不要忤逆我,韦德。”女人轻声说,“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随随便便地就把你捞出来还准许你使用以往的权力,也能随时把你送回去。不要让我一个命令下达两遍。”
“是、是……”伊森·韦德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艰难地扶起沙发椅,连怨恨的表情都不敢表露半分。
“滚出去。”女人语气平淡地说。
韦德退下了。几乎是紧跟着,另一个穿着灰袍的女人进了房间。
“怎么了,斯嘉蒂?”灰袍女人瞥了一眼刚才韦德坐过的沙发椅,“你刚才似乎发了脾气。”
“教训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而已。”斯嘉蒂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慢慢地搓动着,冷声说,“平庸之辈里的男人都是这么一副贱德行。”
“那倒是。”伊薇特说,“这男的愿意在你面前伏低做小一时,心里指不定在怎么骂我们。”
斯嘉蒂冷笑了一声:“哼……如果那孩子不那么执拗的话,她也许会出现在这里,我倒要请她帮我看看,他究竟骂了些什么。”
她突然放轻了声音,说出来的话阴柔又毒辣:“那么……他但凡敢想到一个脏字,我就捏碎他身上的一处骨头……”
伊薇特一怔,听斯嘉蒂阴森森地说完后,才问道:“他刚才提到了欧若拉?”
斯嘉蒂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这下伊薇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便说:“他没有又辱骂那孩子吧?”
“如果他敢的话,”斯嘉蒂冷冷地说,“你刚才就不会看到他走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斯嘉蒂扭过头去,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伊薇特望着她领袖的侧脸,轻声说道:“斯嘉蒂,你知道的,她并不是茵格丽德。”
有几秒钟的时间,斯嘉蒂没有反应。几秒钟过后,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用那双深邃如无底深渊的绿眸盯着她的得力助手。
“伊薇特,”她轻声说,“不许,不许提起她。”
“是。”伊薇特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也许我们该把韦德杀掉。斯嘉蒂,换成是别的人选也一样,我们没有必要揪着他——一个和那孩子有过节的人不放。”
“哪里一样呢?”斯嘉蒂盯着窗外说道,“韦德当年对国际影坛的统治达到了何种地步,以至于现在这样的情形还能在短时间内东山再起,你不是不清楚。百年来,能做到那个地步的除了他,你还能想起第二个人吗?——不要跟我再提起那孩子!她当年哪里有过当统治者的念头?”
伊薇特听着她饱含怨念的话语,由衷地提醒道:“别这样,伊薇特。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要把她当成茵格丽德了。”
“我说过不许再提起那个名字!”斯嘉蒂被她气得没办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和我作对?”
“我哪里敢。”伊薇特立刻说道,“只要你别先提起她们,我也就不提了。”
“好吧,”斯嘉蒂又瞪了她一眼,“好吧……其实韦德说得对,她已经死了,估计现在正和她的好祖母在一起其乐融融地织毛衣,顺便嘲讽我们的复兴大业呢!这么一想,我骂她们两句也没有什么。”
“可能天赋高的代价,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拎不清吧。她们的脑子都出问题了。”伊薇特说。
“偏偏是在雅瓦赫的事情上拎不清,一个两个都要脱离自己的族群……”斯嘉蒂越说越气,哪里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我当年就是太心慈手软,说不定揍上几顿就开窍了。”
“你早该这么做的。”伊薇特平静地说,“当时是谁非要拦着我不许动她的?”
斯嘉蒂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绿眸中的那团怒火这才一点点熄灭了下去。
“好吧。”她轻声说,“关于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到百年之后才能找到措施了。”
*
齐昼回到卧室,和几天前一样,她又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封新的信。
她掂了掂那封信。奇怪,明明只是几页纸,却仿佛重如千钧。
她拆开信读了起来。在读了几行后,瞳孔却是骤然紧缩。
她拿着信纸的手垂了下来,微微仰起头不知在盯着哪一片空气看,喃喃自语。
“居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