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亚特伍德。”男子冲她挤了挤眼睛。
“好吧,那么这位亚特伍德先生,”齐昼将一块蛋糕吃完了,很正经地对亚特伍德说,“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不能在这里久待,随便你们怎么说。我要回学校,我还要完成毕业答辩——”
“哦,这个你尽可放宽心,欧若拉。”亚特伍德温和地说,“斯嘉蒂绝不会让你拿不到博士学位的,孩子。”
“什么意思?”齐昼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皱了皱眉,“我的意思是,我本人需要在答辩那天出现在学校里,你明白吗?”
“当然,当然。”亚特伍德说,“你的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将以你期待的形式正常进行。”
齐昼不太放心地问道:“你能保证?”
“是的,孩子。”
齐昼还是没放下心来,她觉得这群怪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她走。
不过她明显感觉,和亚特伍德说话比和斯嘉蒂交谈要愉快得多。于是她决定再问点东西。
“斯嘉蒂对我说,”她说,“她曾和我的祖母共事。”
“不错,孩子。你对此存疑吗?”
“当然。”齐昼说,“她看上去比我妈妈还年轻!”
“斯嘉蒂想要改变自己的外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欧若拉。”亚特伍德笑了起来,“就像你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齐昼眯起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亚特伍德。我现在看不出来你在想些什么。”
“孩子,我生于一个世纪以前。如果你现在这个年纪就能看穿我的心思,我不知是该感叹你太过天才,还是该遗憾自己这么多年来毫无长进了。”
“你……你是说你已经一百岁了?”齐昼闻言,表情扭曲了起来。
“很惊讶吗?”亚特伍德说,“看来斯嘉蒂说的没错,格瑞塔的教育方式太过封闭了。”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在我面前说我妈妈的不是?!”齐昼真的要生气了,“对子骂母,是为无德。这个道理都不懂,还一个个都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来教育我。”
亚特伍德看她要发脾气,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欧若拉,你这样可不太好,得学会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呀。”
齐昼看了他一眼,说:“这么说来,你也会控制自己的样貌喽?实际上你应该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
“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亚特伍德平和地说,“不过你不应该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评判雅瓦赫人。”
“看样子你们挺抗老。”齐昼言语间略带讽刺地说道。
“欧若拉,你别一口一个‘你们’的。”亚特伍德平静地说,“你别忘了,你也是雅瓦赫人。”
“我不是。”齐昼冷漠地说,“我是华国人。”
“别傻了孩子。”亚特伍德说,“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渴望拥有你这样的血统?你的瞳色和你独一无二的读心术,都是你高贵身份的证明。”
“和我瞳色一样的人多了去了。”齐昼阴沉着脸说道。她本来看亚特伍德似乎比斯嘉蒂要好说话,抱有一丝希望看能不能通过他逃出去。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亚特伍德见齐昼脸色又沉了下去,连忙换了个话题:“斯嘉蒂她们出门去了?”
“嗯。”齐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又拿起了一块蛋糕,“你知道她们干什么去了?”
亚特伍德用一双明亮的蓝绿色眼睛看着她,说:“你想知道吗?那等她们回来了,你可以自己去问斯嘉蒂。”
齐昼说:“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赶紧回家。”
亚特伍德无奈地说:“你急什么?这里又不少你吃的。”说着,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玻璃杯,他把它递给了齐昼。
“这什么?”齐昼警惕地问道。这杯液体让她想到了希瑟那杯差点把她嗓子烧冒烟的药。
“白开水。”亚特伍德贴心地解释道,“怕你甜的吃多了会腻。”
齐昼把玻璃杯放在鼻子底下,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好像真的只是白开水。于是她抬头道:“好吧,谢谢你。”
她喝了点水,逐渐消化了这些离奇的说辞,见亚特伍德也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干脆决定利用这会儿时间把事情问得更清楚一点:“亚特伍德,你说你是一百年前出生的人,看样子你也认识我的祖母喽?”
“我当然认识。”亚特伍德说。他坐在摇摇椅上,微微仰头,声音随着回忆渐渐低了下去,但齐昼仍然能很清楚地听见他在说什么。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