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张姨听到先生在阳台打电话,让人送新的衣服首饰过来填衣帽间。
先生看着好像还挺黏人。
晚餐是阿姨做的,直到夜色逐渐浓郁,时暖夏这才惊觉,这个房里的客厅沙发上不会再看见时景科和唐倩了。
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钻进主卧室里能干什么,最终在喻左傅的建议下待在客厅各干各的。他忙完工作翻着书看,时暖夏点开客厅电视机找了个白噪音播放去温习背书。
茶几旁边还专门有一处方便书写的台子,能让她一边温书一边做标记。时间慢慢流淌,时暖夏却觉得面前理论书的字都在胡乱跳动。
知识被大脑拒之门外。
明明之前也试过单独相处,为什么现在就看不下去书了呢?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
时间也像回到了高中。
当时的同学都羡慕她能分到喻左傅做同桌,时暖夏也高兴,虽然她不知道有些女生羡慕她的原因不仅仅只有喻左傅的成绩。但她也想过喻左傅长得又好看读书又那么厉害,怎么做到的?
她问问题的时候会不耐烦吗?她读书的时候会打扰到他吗?
还有当时她曾在宴会上被喻左傅随手解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忙可她还是很感激……
他会记得吗?
直到毕业,时暖夏都没有得到所有答案。
但也会上课时偷偷用余光去看旁边的少年,有时候看他上课做其他科目的真题,有时候是看见他课间趴在桌子上小憩,有时候又能看见他体育课和伙伴一起打篮球,动作随意却不失流畅轻松。
当初那个少年和如今长成的成熟男人身影逐渐重叠。
她小心翼翼看过去的样子却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当初算“不熟悉的同桌”,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对“夫妻”。
“困了?”
摊开的书本被一双宽大手掌合上。纸张堆叠碰在一起的声音打断了时暖夏的思绪。
她有些反应迟钝,抬头恰好和男人对上,像一只无辜的小兔。
“困了就先睡?”
时暖夏手臂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回过神来。
如果要准备休息的话……
女人皱着眉微微低头,紧抿着唇,原原本本将自己纠结迟疑的模样展露在喻左傅的面前。
喻左傅也没有催,非常有耐心地在旁边拿着书。
仿佛在等她一个答案。
没有成年人会不知道“同床共枕”下的意义。她还是学医的,想装傻都没法装。
“好。”
时暖夏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书本都收拾到一边踏着拖鞋走去书房放好,故意不去看喻左傅。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快:“那就早些回房吧,明天还要上班。”
客厅只剩下男人。
喻左傅的目光停留在已不见人影的走廊,许久,只有一个人的他猛地半躺在沙发看着天花板,闭了闭眼睛。
手机响起,他顺手拿起看了一眼来电,顺手一点手就重新砸回沙发,仍闭着双眸。喻左傅起身走去客厅的浴室洗漱。毕竟是他置办的房产,他对房子更加熟悉,其他地方的配置也都准备齐全。
时暖夏从房间的浴室里走出,看向主卧双人大床,双手轻轻握成拳头,握了好一会儿,深呼吸坐了上去。
很柔软,她在时家睡了很多年的旧床,时暖夏无法触感中认出床是别墅本身就有还是重新置办过的。平躺在床垫上便有一阵棉花似的触感包裹住,上了一天班又忙碌着搬家的疲惫感,随着床垫上的柔软一点点席卷而来。
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做好了今晚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的准备,时暖夏胡思乱想,甚至开始瞎背男女-避-孕措施。
证都领完了,她从来就没有抱着会有完全“无性生活”的预期,那才是真的在白日做梦。
时间过去,却没有等到喻左傅回房间浴室洗漱,她有些疑惑,喻左傅是要居家加班吗?
刚想着要不要出去看一眼,时暖夏脑海里的主人公便穿着睡衣走了进来,男人的皮肤很白,零落两颗水珠滚落在他三角肌开头锁骨和胸锁乳突肌交接里微凹进去的位置。
像荷叶里着颤动的露水。
喻左傅吹干了头发,此时正柔软地垂落下来,比他一身西装衬衣雷厉风行的模样柔和了很多,男人走进来兀自对上时暖夏的眼眸,有点乖。
时暖夏抓紧了床单。
“你去哪儿了?”
她一愣,发觉这个问题好像有些不对,她只是想问喻左傅去了哪个洗手间洗漱。
男人也跟着顿了一下。
“怕打扰你,在客厅的浴室洗漱的。”
“噢……”
话音未落,男人的气息逐渐压迫了过来。身上淋浴后蒸发的热气像一股暖流,高大的身形仍然无声宣告时暖夏和他身形上的巨大差别。
时暖夏原本坐着,又因为男人往前的动作不自觉地向后靠,窗外倒映着他们似暧昧像亲昵的影子。
她抬头看着男人,脖子有些吃力,但脑子嗡嗡的,已经感觉手脚僵硬了。
“怎,怎么了?”
喻左傅直视着她,时暖夏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眼睛里的慌张终于明显到肉眼可见。
不管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该紧张的时候也不会减少半分。
她真的慌了。
时暖夏狠狠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男人眼底里的自己,身体即将开始发抖的前夕,额头的侧边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