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要一个心里有人的人,怎么办?”
贺开泽一顿。
猛地转过头来,旁边的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被发丝遮盖的眸子里淬了些许落寞,只有在这样隐蔽而昏暗的灯光下才能被相识十几年的兄弟看见。喻左傅闭上眼睛。
“算了。”
“没什么。”
刚刚贺开泽说的那些“搬到一起”、“结婚以后住在一起”闪过脑海,喻左傅缓缓想起,他们两人似乎除了那张结婚证以外没什么交集了。
但听到刚刚喻左傅里的话,他仔细品味了这句话的意思,开始震惊:“你也玩‘无中生有?’”
“前几天才听到有人传起你的小道消息,说喻家的二公子心里有个白月光,我当时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啊?!”
“你都有白月光了还要联姻……”
贺开泽越往下猜想,越发觉得眼前男人的心思让害怕,这圈里心底带着人还结婚的比比皆是,可之前喻左傅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对妻子的重视却不像作假。
最可怕的人往往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混闹一团的。
“不是,”喻左傅忽然打断,“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那就不知道了,等传到我这的时候早就很多手了。”
贺开泽耸耸肩,“不是最好,你也知道的,那些真联姻出来的夫妻没多少家是真能想通的,你光看看我这个联姻产物就知道了。”
就像他那个不成家的家一样……
“而且不仅是我,不是吗?”
喻左傅扫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但就像贺开泽所说的那样,只要有这个结婚的小红本,他们还能有很多的时间相处……
原本被放置在旁边的酒被人捧起,一饮而尽,像是种苦涩的坚决。
喻左傅的心里有一个人。
一个隐秘的,无人知晓的秘密,藏在他心里最深处的那一个宝箱里,如同魔龙返回巢穴盘旋守护在财宝的身旁,被喻左傅埋藏了数年。
半晌,男人缓缓起身。
“记得往我那送一瓶新的。”男人在准备离开之前顿了顿,“就送去首城人民医院那边那个公寓吧。”
“……陌生人价格定尾款,兄弟价就只能先钱后货!滚去前台刷卡签单吧你!”
-
时间一点点回溯到喻左傅尚未离开的时候。
他从晚会上将时暖夏送到时家。
在门口处站着一个陌生的黑色西装男人,时暖夏懵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
喻左傅没有进去停留,只是转头看向她,声音很平和:“早些休息。”
说完便离开了,时暖夏看着那辆黑色的车驶入豪宅小区里森林绿道,消失在拐角处,像是一抹缥缈的身影隐没入月亮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的喻左傅心情不太好。难道是因为喻左傅在宴会上没有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走进时家大门,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时景科倚在沙发的靠背上在看公司里的文件,龙凤胎的时云章从本科刚毕业就在时氏里工作磨砺,但主要掌控公司业务的还是精力未减的时景科。
他刚抬头,见时暖夏穿着一身晚礼服走进大堂,面色顿时一沉,正要开口训斥,却见被佣人拉开的大门里缓缓走出一位身穿西装身材壮硕的男人,快步走到时暖夏的面前。
“时先生,我是老板请过来的保镖,特意向您解释一声。”
时景科一愣。
保镖只简单说了两句,暗示时暖夏没有告知时景科私自参加宴会的原因源于他老板的邀请,至于所谓的“老板”是谁,他没有开口只秉持着转述老板要求转述的话。
因此,时景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他之前安排的那几个相亲对象里其中一人,原本顶到喉咙口上的斥责也瞬间被咽了回去。
自然,既然看到了保镖,时景科也下意识觉得是那几个公子派来保镖将时暖夏送回家,嘴边勾起温和的长辈笑容连连寒暄,直说保镖的老板为人正派、果然是德艺双馨的书香世家养大的小孩。
至于是哪个具体的相亲对象,时景科并不在乎。
保镖说完便告别离开了,继母唐倩在主卧室的大厅里休息看电视,此时并没有听见外面大厅的声音,因此客厅上的窗户投来月光光束,照亮了此时父女两人的模样。
时暖夏静静地站在时景科面前。
在沉默中开口:“爸爸。”
时景科眼神一动,注意到这个女儿几乎很少提起的称呼。
“昨天我撞见方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