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站起身,指腹在她的无名指上摩挲,又抬起另只手,将她额前又被风吹乱的刘海理到耳后。
“嗯。”
许昙点着头,泪在眨眼间滚落。
“哭什么?”他问。
又一边吻上她眼角的泪痕。
“高兴。”
许昙吸了吸鼻子。
“我今天晚上,很高兴。”
“嗯,我也是。”
江祈说。
他的吻沿着眼泪滚落的痕迹向下,又在痕迹消失的地方偏移,落在许昙的唇上,许昙环着他的腰,仰着的头被他用手轻轻托住。
夜风风势不减,带着侵人的寒意,可绵长的吻热烈,让人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在远处定格的画面渐渐消散,更远处的盏盏灯火也渐渐熄灭,高悬夜空的圆月却没有变化,始终圆得没有一丝缺口。
回家的路上,许昙坐在车里,看着圆滚滚的翡翠蛋面,觉得很像今晚的月亮,抬手放在眼前欣赏着,越看越喜欢。
“好好看。”
她说。
江祈握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嗯”了一声。
“勉强能配得上你。”
勉强……
许昙可不觉得勉强,就是她没问,她都能看出这颗翡翠的价值。
无色透明,种水极好,最次也是颗高冰种,况且它的质地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很有可能是一颗玻璃种的翡翠。
现在她除了家里那枚闪瞎她眼的大钻戒外,又多了一枚价值不菲的翡翠戒指……
许昙突然想起他们之前还一起去挑了一款对戒,当时导购让他们一个月后来取,结果她转身就忘了,连忙和江祈提起这事。
“已经取了。”
江祈说。
红灯亮起,车行驶到十字路口停下,他斜眼睨来,无声地在控诉只有她一个人忘了这事。
许昙如坐针毡,没话找话地问:
“那……都拿到对戒了,怎么今天没用,又买了一枚新的了?”
江祈轻点着方向盘,不以为意。
“戒指又不嫌多。”
“……”
等回到家,许昙才领悟到他说的戒指不嫌多是什么意思。
除了那日他们一起挑的铂金对戒以外,江祈又另外给了她两个戒盒。
其中的一个戒盒里,是质地温润细腻的羊脂白玉对戒;而另一个戒盒里,是古法工艺的金竹对戒。
“平时喜欢戴哪个?”
像是知道今晚的那枚戒指会被她束之高阁,他又将另外三种选项摆在她的眼前。
比起当初一起选的铂金戒,他今晚给她的玉戒和金戒会更配她平日里的穿搭,就连他今晚给的翡翠戒指,都要比那枚钻戒适合她。
想了想,许昙拿起金竹对戒里的男戒,缓缓套进江祈的无名指里,金色竹节古朴雅致,就是和他身上的西装说不上特别搭。
“还是戴我们原先一起挑的那款吧。”
许昙说着便要摘下,江祈却收回了手,拿起了另一枚相应的金竹女戒。
“你喜欢我们就戴这款。”
他说。
戴着竹戒的手牵起她,硬质的竹节触碰在她的小指指尖,又在这个难忘的夜晚,触碰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酣然入梦时,搂着她腰的手始终覆在她虚握成拳的手上,成对的竹节相依相偎。
第二天一早,江祈枕旁的手机刚震动了一声又很快被他摁掉,他按照惯例先提前起床给许昙煮早餐。
门被他轻轻打开又关上之后,许昙没过多久便醒了。
她转了一个身,空下的被子让她有些恍惚,觉得好像做了一场很美的梦。
可抬起手,金色的竹戒却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说他爱她。
不是喜欢。
是爱。
许昙把手从被子里伸出,转着指根上的戒指发呆,直到卧室的门被再次打开。
“江祈。”
许昙喊他。
“怎么了?”
江祈掀开被子,将她捞入怀中。
熟悉的温暖再次将她笼罩,许昙抿了抿唇,轻声喃喃:“以后早餐也让别人来做吧。”
“吃腻我做的了?”
许昙摇了摇头。
他隔三差五就会换个花样,她怎么会腻。
“不是。”她说。
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我想在醒来的时候,看见有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