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也自报了名讳:“谢韵。”
谢韵的话音刚落,与谢韵相隔不远的谢韶华走过来疑惑地看着楼承问:“楼承?梁三皇子?”
楼承似乎不认识谢韶华。
谢韶华认清之后便解了心中疑惑,但还是思索片刻后才略显简单地朝着楼承行了礼,“见过三皇子。”
态度敷衍,甚至掺杂着一丝敷衍。
楼承有一闪而过的尴尬神情,但很快他便又如刚刚那般谦逊温柔,并转头对谢韵说:“谢小姐无事便好,楼承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说完带着随从离开了。谢韵呆呆得看着楼承离开的方向,她刚刚还没想到要如何回礼呢。既然姐姐认识他,谢韵打量着也许可以在姐姐面前卖个乖,寻个机会着人送还他一份礼,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
谢韶华却误会了谢韵,瞥了谢韵一眼,冷笑着嘲讽她:“妹妹,别看了。他可不是根好的高枝儿。”
一旁的谢韺不禁笑出声:“你是见大姐姐得了太子青眼,见这也是位尊贵的,便想着傍上他么?”
胡说什么呢?她不过是想寻个机会报答楼承的救命之恩罢了,竟也能牵扯到攀高枝儿上去。
只是她心里不满,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摇摇头:“不是。”
她自打来了京城便没出过门,怎么会知道楼承究竟是为何人。
“此前二皇子设宴,我在宴会上见到过这位三皇子,他是大梁送来的质子,表面上大家唤他一句三皇子,其实没人把他放在眼里。若不出意外,他大概会一辈子在这儿做阶下囚了。”谢韶华怜悯地看了看刚刚楼承离开的方向,“再金贵又有什么用?”
怪不得她刚刚那副神情。
楼承想必一眼便知她不屑的态度,才离开的。
谢韵:“大姐姐见多识广,小妹佩服。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
谢韶华冷哼一声,“那是自然。你当然是不配的啦。”
说完她好似大发慈悲告诉谢韵一件极重要的事一样,“你可看清刚刚马上的人了?”
谢韵自然看清了,那人可是险些杀了她。
谢韶华也不管谢韵看没看清,她只顾着说她的,说的时候她似乎一副对这人势在必得的样子:“那才是值得攀的高枝儿,他可是当今长公主的嫡子,圣上宠爱他比宠爱自己的儿子更甚。”
谢韵喃喃道:“哦,原来如此。”
心里却格外讨厌他:是吗?可他刚刚险些杀了她。
那人和他的马一样,锦衣华服,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似的,一眼矜贵,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太莽撞无礼,高高在上,似乎丝毫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他不过是这富贵窝里生出的金废物罢了。在谢韵看来,他甚至比不上温和谦逊的楼承。
谢韵呵呵地笑着说些让她高兴的敷衍话,“若他见到大姐姐,必然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大姐姐也的确颇为受用:“算你会说话。”
谢韺同为庶女,只不过她是宠妾之女,活得自然比谢韵好些,但同样的,谢韺也生了副不输谢韵的七窍玲珑心。
“她在讽刺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蠢货。”谢韺冷笑一声骂道,说完自己旁若无人地去了旁边的摊位上挑花灯。
摊位老板笑问:“小姐,看看有没有想要的花灯?”
谢韺纤纤玉指便指向了花篮灯,灯壁上画着娟秀玲珑的牡丹,灯顶上饰着团簇状的手作牡丹花,“这个,拿两个吧。”
花篮灯被递了一个到谢韶华手里。
谢韶华因为谢韺那句话恼羞成怒,她拿到花灯就预备往谢韵身上砸,却被谢韺及时拉住,“街上人如此多,若是被相熟的人瞧见了不好。”
“你是不是忘记了,虞娘子上次帮你开脱,被我母亲罚绣给父亲的贺寿图,到现在还在绣呢?谢韵,你怎么敢讽刺我?”
说到虞娘子,谢韵心头一紧。那分明是谢韶华做的错事,却被诬陷到谢韵的头上。
不仅害谢韵被父亲罚抄《女则》,虞娘子也因她被罚。
谢韶华竟然还拿此事来威胁她!
谢韵却只能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是真心觉得姐姐天生丽质,但凡是个正常男子,都会喜欢姐姐的,真的。”
一旁的谢韺倒是不咸不淡地说:“既如此,你便去寻得那晏小侯爷来,与我们同游灯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