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燕大小姐颇有父兄的风范啊,那掌马的气势,燕家要出个燕家六子喽。”
“小书童也厉害!我听那在场的人言道,那是步步紧逼,逻辑紧密啊。”
燕二终于松开了掐住小书童嘴的手,胡乱打乱他的头发,笑道:“瞧,别哭了,夸你呢。小五生气不是因为小妹去救你,是因为小妹太鲁莽了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小书童嘴巴一撇,还想哭,但像是觉得丢脸,歪头藏了起来。燕二瞧见他还在哭,好说歹说还是止不住,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小书童看着早熟,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嘛。他安慰道:“我教你习武可好,变得厉害了就能做很多事情了。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做想做的事。”
除了小妹,小孩子怎么会喜欢习武这种又累又辛苦的事情,燕二有些懊恼,还不如说给他刻个小虎娃。
“好...好,好。”奇迹般的,小孩子努力地止住了哭声。
这边的燕五有些无奈,自家小妹进城时就醒了过来,但此刻却死死扒住他,藏在他的怀里像想把自己憋死。
“小妹,我不骂你,把身子立起来。”
“......不要。”燕晚霁搂得更紧了,她现在哭得可惨了,丢脸死了,才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看到燕晚霁难得黏糊的模样,燕五叹了口气,便也作罢,转而调整了小妹的姿势,让小孩子在马上坐得舒服一些。他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燕晚霁的背,很快便绕过热闹的人群,回到了熟悉的家中。
“欺人太盛!”燕天傲摔碎了手中的茶杯,那余下的一人都不必逼问,就痛哭流涕地承认是陈家公子给了他们一笔钱,要他们掳走那个小书童。然后折断他的手和脚,随意丢到路上。
陈家倒是沉得住气,燕家带着两个人证上门讨要说法,竟是无赖地不承认,还转而反口咬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陈家。否则陈家那四千两黄金是白出的吗?犯得着为了个小书童就在地头蛇的地盘上惹事?
陈家家主看似沉着冷静,实则心中也捏起把冷汗,确实是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燕家身上栽了跟头,竟然还敢去闹事,若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好在从头到尾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没有露过脸,只要咬死了没有做,难道燕家还能把他们抓起来?
还有一件更值得注意的事,便是从灾民们口中拼凑出的现实。燕家将得到的善款用于修建避难所,采购粮食,麻衣和煤炭。其余时候都是捐献善款的各家一同管理,轮流施粥,分工监管各步骤。
可现在只有燕家在施粥,避难所破损漏风,还有无处可医的病人。这不是区区一家失责就导致的,从上到下,有多少阳奉阴违,背地里贪污吃回扣的?
陈家的事暂放一边,南齐城又掀起一场肃清的腥风血雨。
燕晚霁呢?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孩子能解决的了。小书童这回伤得重,为了养好伤早点和燕二学武功,乖乖地不再乱跑了。此时正翻看着书卷,还在琢磨着给自己取什么名字。燕晚霁百无聊赖地在他身边的软榻打滚,这次连她也出不了门了。
她看看小书童认真的样子,烛火和月光都照着他的脸,想到那句“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这才晓得它的意思。
今夜月色有些不同,也是好时光。
---小剧场---
“是这吗?是这吗?”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在陈家屋檐上窃窃私语,拨开那瓦片一瞧,确实是那陈家的肥猪公子。
“难得我们家小五主动提议要收拾人。”燕三燕四笑嘻嘻地扒拉着小五的肩膀。
燕小五一点笑意也没有,他看起来恨不得从屋顶上直接一箭封喉。
“废物!怎么又叫他跑了!”陈家公子愤恨地训斥道。
他身旁瑟瑟发抖的仆人忍不住劝他,“公子,你被罚了一月紧闭,家主大人说这一月不准你乱跑,要在屋内老老实实待着登风头过去。”
“我会怕他燕家人?滚,滚,滚!”
顷刻房间里就剩下还在喘着粗气的他,忽地眼前一黑,不及反应痛呼声便打碎了咽进喉中。
第二日仆从来送饭才看到被绑在床上遍体鳞伤的公子,他什么也没看见,但咬死了绝对是燕家人干的。陈家上门讨要说法,燕天傲说出了那句让他咬牙切齿的话,“证据呢?”
爽得。
这下陈家公子闭门不出的时间可远远不止一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