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霁本不想理这些醉汉,在晌午就泡在酒楼大醉的人。也只能是因为现实生活不如意,才通过恶意贬低别人获得快感。她才不会多浪费一点时间在这种可怜虫身上。多骂他们一句,都是损耗自己的生命。
未等她上楼去,身边的小公子就已经冲出去了,速度之快,连她这等习武之人都霎时没反应过来。
“住嘴,你们这等蠢猪。”晏清拽起桌上的酒壶就朝几人身上泼去。他简直气到发抖,大将为天启守边疆,平定外患,这群油头粉面的没用书生才有机会躲在阳城喘息。他们竟敢躲在大将的庇护下对大将不敬。他今日非要给他们扒下一层皮来。
晏清的脸色铁青,双眸中寒光闪烁,仿佛冬日里最凛冽的冰刃,直刺向那几个口出狂言的公子哥。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字字句句如利刃出鞘,直击人心。
“张平轩,你自以为世家出身便是高人一等?殊不知,你所倚仗的不过是祖辈的余荫。你等在此觥筹交错,醉生梦死,却妄议边疆女杰,真是可笑至极!大将镇守边关,血战沙场,护我天启安宁,其功勋卓著,岂是你等纨绔子弟所能企及?你们不过是蛀虫,却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侮辱功臣,简直是蛇蝎心肠,无耻之尤!”
他顿了一顿,语气愈发冰冷刺骨:“你们自诩风流,实则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大将的英勇,你们永远无法企及。而你们,不过是井底之蛙,只知道在这方寸之地,用肮脏的口舌来玷污光辉。”
说罢,晏清周身气势更盛,让他们为自己的浅薄与无知付出代价。而那几人,早已被他的气势所慑,面色惨白。
张平轩反应过来,打量来人是晏清,冷笑出生:“我当是谁,原来是晏家不要的弃子。你整日与那唐家的异类混在一起,我还当你是要傍上那唐家从前的大小姐。今日看来,你哪里有半分寒梅公子的气度,明明胃口大得很。现下是要攀上琅琊王才为她说话吧。”
燕晚霁在一旁怔愣了许久,见了今日的小公子,她才觉之前小公子冷声她不过是过家家。这才是小公子的功力,她没想到小公子因为她会如此气愤。原以为小公子也当时无视这般无耻之徒,没想到他会直接冲上去。
燕晚霁的脸色还没放缓些,就看到平日有些柔弱的小公子提起酒壶就想往张平轩脑袋上砸,忙上前阻止。张平轩砸死了不重要,若是小公子因此受伤才麻烦。
拉住小公子的手将他护在身后,还未等张平轩松口气,剑锋就泛着银光横在他的脖颈前。张平轩吓得跌坐在地上,抬眼望向来人,是一张未施粉黛,英气勃发的脸。红衣少女不似阳城的世家小姐,她冷冽的目光令人着迷。若不是这把剑再多一寸就要取他性命,他定会吟首酸诗。
“我倒是不知道阳城还有胃口这么大的人家,还要拿我琅琊王府作陪。”剑锋顺着张平轩的脖颈慢慢逼近,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尿出来了。听到来人冰冷的话语,几人的酒意霎时顿消,如同置身寒冬一般从脚底冷到了头顶。
“拜见,拜拜见琅琊王殿下,我等蠢徒喝醉了狂语,决计不是想要冒犯殿下,殿下饶命啊......”
果真是一群蠢货,只是一句就吓得找不着南北了。燕晚霁向来对这种人不甚在意,连厌恶都是浪费时间。军前叫阵,可比这几句烂言要难听得多。那都是连着祖宗八代一起叫骂的。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侮辱燕家军和破风军守卫边疆的荣誉,更不该随意污言甚少见面的小公子。燕晚霁不在乎,但不代表这言语不是伤人的武器。有时候这样一句不负责任的狂言就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燕晚霁目光一凛,拿剑就往几人面前挥去,几人霎时瞪大眼睛,恐惧牢牢锁住了不干净的嘴。
只见这把利刃挑起了桌上的酒杯,未尽的酒水顺着她轻轻一动作就流向燕晚霁的手间。燕晚霁收起了剑,闻了闻酒味,嫌弃地拧拧眉,又向前逼近几人。
他们疯狂地向后退缩,撞倒在圆桌旁。燕晚霁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把酒倾倒在张平轩的裆部。
“才几度的酒就醉得找不着南北了,学别人借酒消愁至少也硬气点喝点高粱。不过正好帮你消消尿味。
你们还未向我和晏公子正式致歉,可不能昏过去。”
说罢,她就一脚踩上了张平轩,把酒杯扔到头上。
几人顿时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向燕晚霁和晏清磕头认错。燕晚霁也不再管身后的吵闹,拉着还在满身散发寒意的小公子就上了厢房。
在厢房入座,掌柜马不停蹄地又是上点心茶水,又是要磕头道歉。燕晚霁很无奈,明明和他没有关系,怎么他也吓得那么厉害。招手就让掌柜的先下去平静一下。
“小公子怎的还在气?”
“他们不该这么说大将!”眼看着小公子就要暴起,燕晚霁忙好笑地把人安抚下来。
“谢小公子为我出气,你放心,我可记仇了。”燕晚霁神秘兮兮地冲小公子眨眨眼睛,他看着她的样子,诡异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