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捧着肚子在院中走动,姐姐们都知道她上午与沈玄尘呆在一块练武,午休时纷纷来访。
沈芷看到她脸上的红肿霎时眼眶通红,看着沈玄尘的眼神都带着责怪,沈芫连忙道,“跟哥哥无关,是我在宫中得意忘形了。”
沈芷拿出自己珍藏的药物,“这是淡痕膏,我母亲给我的珍藏,杨家曾出过御医圣手。”
沈芫笑纳了,还抱着沈芷的胳膊撒娇,“二姐,你对我真好。”
沈芷却道,“六妹妹,你年纪最小却藏事最多,我年龄最大,却不能替你分忧,你不会嫌弃姐姐没有吧。”
“怎么会呢?”沈芫摇摇头,靠在二姐的肩上,“二姐真好。”
这么好的二姐,前世被沈娴接走,死于难产,死前她会不会还在忧心她的小妹妹?
她会怨恨吗?怨恨国公府没有一人为她出头,让她受此折磨。沈芷那般温柔,应该不会和沈芫一样,怨气满腹,恨不得天下人为她陪葬。
沈芫眼眶微红,没注意到沈玄尘在她难过时一闪而过的心疼。
沈茉和沈菲也过来看过,送了药材,沈茉道,“妹妹,我们家都是守礼之人,但遇到一些无赖,也可以不那么讲道理。”
沈菲低声道,“外面说得都是真的吗?听起来很不靠谱,可是皇宫内的事太难打听了。”
沈芫与她偷偷咬耳朵,“假的,有人要爬床被抓个正着,宫中还出了刺客,伤了两位进士。”
沈菲瞳孔微缩,明显是兴奋的,她道,“这两件事可有关联?”
沈芫一副你懂得样子,让沈菲兴致勃勃道,“这事我一定打探清楚。”
招待完姐妹,向府就送了谢礼来,沈婠也随车回来,她道,“六妹妹,向瑶表姐和向琳表姐都与我说了,她们非常感激。”
“不过听我一句肺腑之言,以后再遇这种事不可参与过深,若无由头,无人敢动向府的千金,但是她们敢动你。”
沈婠明显看的更深切些,“所以不要强出头,相帮一二已是情分,怎能舍身相救?”
她转向沈玄尘,“哥哥,宫中凶险,你为何不多护着点芫娘?”
沈玄尘拿着书册的手一僵,在沈芫面前郑重道,“芫娘,是兄长没护好你。”
沈芫连忙摆摆手,“不要这么说,若不是兄长及时赶到,皇后娘娘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
沈玄尘问她,“芫娘,你不愿意入东宫吗?”
这是试探?沈芫闷声道,“我不愿意被困在一地,我想出去看看大楚,哥哥。”
沈玄尘摸摸她的头。
下午,沈芫带着面纱去赴与萧钲的约,长安街向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人约在杏花村酒家碰面。
这里二楼包间可以看到街道上游客如织。
萧钲先到一步,研究起这家店的招牌,他问小二,“这里可有推荐女娘的吃食?”
沈芫带着面纱步入包间,让萧钲眼神疑惑,让小二退下准备,“都给上一份吧。”
小二连忙带着笑脸应和,“好咧。”
萧钲凑到沈芫面前,掀起面纱一看,目光一凝,“可是与昨日的琼林宴有关?”
沈芫点点头,“昨日在宫中出事,我也在场,不小心的。”她捂着脸,“你别看了。”
萧钲满眼心疼,见她不愿多言也不好追问,便道,“沈芫表妹,心中有何委屈,都可以与我说。”
沈芫感动的擦擦眼角的泪花,“我知道的,表哥,你一直都护着我。”
她在宫中消息闭塞,只记得是太子登基前夕,萧钲的父母在边关出事,他也亲赴边关参军。
后沈玄尘被任命为清剿衡王叛军的节度使,沈玄尘带着衡王首级北上京城领赏,又赶着为沈妃诞子贺喜,全速班师回朝。
楚鉴也是严正以待,说是为沈国公设宴,实则准备杯酒释兵权,接过沈玄尘直接带着大军趁夜攻入皇宫。
禁军被萧钲的边军打得溃不成军。
要什么出师有名、清君侧的,这些先拿下皇宫再议。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擒贼先擒王才是正理。
她在宫中,只有萧钲送来过礼品,边城的特产、药材,还有得知她怀孕送进来的孩子用具。
当时她小产,强忍着参加当年的宫宴,萧钲正回京述职,与楚鉴道,“陛下,沈妃她身体不适,让她先退席休息吧。”
楚鉴让她回宫休息,她含泪起身离席,在宫门处回首,正与萧钲对望,不由得落下泪来,遥遥一拜。
此时此刻,沈芫望着萧钲,问他,“你以后可会与你父母一样,去边关戍边?”
萧钲道,“祖母希望我留在京中,做皇城禁军或者是陛下亲卫,但我想去边关,我父母想让我成亲后再去边城磨练。”
沈芫握住他的手,“萧式彻,我愿意与你一起去。”
萧钲一时呆怔,随即欣喜若狂,“芫娘,你愿意与我同去?”
沈芫点头。
萧钲将人抱起,在这二楼包间旋转,少女翩跹的裙摆带着欢喜和雀跃,面纱下的脸虽有伤却难掩绝色。
沈玄尘放下心来回去办公,却又有些酸楚,他皱皱眉品味这陌生的情绪,有些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