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深了起来。
静谧的月色从帐篷外照了进来,天天散着发安静地侧躺在纱耶香的旁边,她的半边侧颜被朦胧的光线照亮,呼吸平稳的模样显然已经入眠。
纱耶香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帐篷黑漆漆的顶端,半晌倏然红了脸卧在被褥里,想起先前与男神对视的几秒,她就缩在被褥里头上直冒烟。
被……看光了。
而另一方面,男生帐篷那里,睡在呼噜震天响还被呈‘大’字形占了大半个地铺的小李边上的宁次缩在可怜的角落里侧躺了一会儿,他想起先前闹出的乌龙,来回反转侧翻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睡着。
片刻之后,他披散着长发从地上起身,黑着脸盯着占了大部分被褥睡得不知今夕明夕的队友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掀开帐篷走出去。
帐篷外是一弯新月笼罩下的夜色,不远处隐隐有溪水流动的声音传来,熄灭的篝火尚且冒着几缕袅袅的轻烟。
宁次一掀开帐篷,便与对面同样掀开帐篷的纱耶香遥遥相望,撞了个正着。
两人就那样默默对视了一会儿,一股无言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那个……刚才的事情……”宁次顿了顿,他的面上染上几分不自在的薄红,颇为变扭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纱耶香没有说话,但是她整个人在短暂的僵硬过后慢慢不自觉地脸红成了番茄,眼神四处流转不敢与他直视,只是在片刻的安静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道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倏然变得很大,纱耶香整个人紧张无比地僵硬在原地。
“你……睡不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李把床铺都占了。”宁次无奈地把帐篷的帘子拉的更开一些,透过淡淡的月色,纱耶香隐隐能看见李洛克那糟糕的睡姿。
她正想应景地笑一笑缓解对方的尴尬,目光却偶然落到宁次额际系着的护额上,眼底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哪怕只是睡觉,他也不愿意将笼中鸟暴露出来吗?
也是,笼中鸟算是日向家的隐秘,一般常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宁次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护额上来,当即也显得有些沉默。
纱耶香安静了片刻,就在她在这片显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又极不自在的空气中觉得自己就快要待不住,又开始在心底选择困难症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比男神先放下帘子缩回去,还是应该等男神先缩回去的时候,宁次倏然开口问道。
“我的护额怎么了吗?”
这个举动出乎了纱耶香的意料,乃至于她忘记了之前她卡在那里思考到底要不要缩回去的时候,目光也就一直落在对方的护额身上,而这个举动很容易被对方误解为她对他为何戴着护额感兴趣。
“不……。”她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一样颇为窘迫地打了个哈哈过去。“只是觉得……EMMM,一般人睡觉不会戴着护额……稍微有点奇怪哈哈哈哈。”
宁次沉默了片刻,他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去河边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