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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李世民是来给大宋开挂的 > 第5章 第 5 章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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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虽然官职分离,官员的寄禄官阶与差遣职务并不相同,但再怎么高职低配,一个小小的正八品知县,官阶总不会还能大过杭州通判吧。

同样,若崔仙芝的后台真比前任通判更强,他也不可能只当个小小的知县啊!

郑秋麟笑了笑,正准备给他解释其中缘由,却见方才那侍卫领着两人走进来,便停下话头站起身来。

沈寿昌见走在前头那人面白无须,身穿紫色官袍、头戴展翅帽,腰间还配了个金鱼袋,乃是官阶至三品以上大员的穿戴,想来定是宫中来的内侍,就忙不迭地上前行了个礼。

这微胖的中年宦官根本没搭理他,抬手抹了抹汗珠,一步上前抓住郑秋麟的手臂,尖着嗓音道,

“东堂兄可有收到宜阳呈来的一桩死刑案宗?事主是个叫薛寿的!”

郑秋麟不着痕迹抽回手臂,给两方介绍了一下后,就命人撤走茶具重新上茶,笑道,

“别急,坐下慢慢说。”

前几年,蔡相公在平江府(苏州)设了个应奉局,专为官家搜罗奇珍趣石,为表忠心,童太尉也不甘示弱地在杭州设立了造作局。

这方昔范本是个杭州城里的浪荡子,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搭上童太尉,自愿受了宫刑摇身一变,就成了负责造作局的供奉使。

虽然他只是个七品官阶,却是得了官家亲口许“借紫、赐配金鱼袋”的,正因如此,他才整天打着三品大员的威风飞扬跋扈。

瞧瞧,人家都跟他这进士出身的正五品朝廷命官称兄道弟了!

这时,跟着方昔范进来的薛季阳噗通一声跪下祈求道,

“还请郑官人明鉴!那涉案的薛寿,是小人嫡亲的侄子,他向来为人老实,家中又略有薄产,是绝不会为了两贯钱谋财害命的,这是王家在诬告我们啊大官人!”

郑秋麟没理他,直接取出一份拆开的卷宗递给方昔范,“今早宜阳刚送来的,给他看看吧。”

方昔范忙抽出案卷,走到薛季阳身旁踢了踢他,

“还不快起来看看?真有个什么冤情的,趁着这会儿有郑官人在,有你干爹我在,赶紧的都给你解决喽!”

薛季阳忙感激涕零爬起来,接过案卷,囫囵看了几眼,就直接指着状词说,

“污蔑啊,这些全是污蔑!干爹,您老人家和郑官人可要为咱家孩子做做主啊!”

局外人沈寿昌尴尬地站在原地,按理说这是别人家的私事,他本不该继续听的。可这事又和宜阳县关系,没准能借他们的势,除去那个崔仙芝呢。

郑秋麟却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

“你们也看到了,崔仙芝办案向来谨慎周全,这案卷上还有数人画押的供词,人证物证俱全,我就是想找个错处打回去,对方也定然还要送来的,不如等这案宗呈到了州里,你们再去...”

方昔范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声音却更尖锐了,“郑官人,你这是不肯帮忙了?”

郑秋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想是想帮,但帮不了。先前那事都闹大到汴京去了,结果怎么样?我杭州知院署衙里流放了个通判,他崔仙芝却岿然不动!方奉使,隔壁的知使署衙提刑司权力比我大,你找他们去。”

沈寿昌闻言不由得苦着脸琢磨起来,宜阳那个崔仙芝,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方昔范冷笑起来,“郑官人,一个从五品的秘书少监就把你吓得这般胆小了?这可不太像你啊!”

这时仆从端来煮好的新茶,郑秋麟自顾自端起来吹了吹,

“实不相瞒,我这边最多能帮你把案宗押到最后一日再呈递,至于怎么让崔仙芝答应翻案改供重审,要你们自己去想法子。总之,他这趟如果又把事闹大,绝不能再牵涉到我杭州知院衙署。”

方昔范正要再软硬兼施磨下此事,郑秋麟又开口了,

“不是我不肯帮忙,前些时日官家不是说了吗?童太尉之于我大宋,正如郭子仪之于大唐,乃是危急时的护国基石栋梁。我猜啊,往后官家定是会给童太尉封王的。这事由你出面,比我出面要好得多。”

沈寿昌悚然一惊,这历朝历代,可从未有哪个宦官被封过王啊。

方昔范听了这话,果然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片刻后,他摸了摸腰间鱼袋,看着薛季阳哀求的眼神,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这事要是由咱家出面,可就没必要找他姓崔的商量了,咱家这人心善,最喜欢送佛送到西,我正好有个好差事要找他呢。”

沈寿昌一听差点笑出来,好啊,他正愁怎么收齐宜阳的税粮呢!

郑秋麟优雅喝下一口茶,也笑了,姓方的草包先去探探崔仙芝的底也好。

...

富阳县衙还没等来薛寿的判决结果,就先迎来了两封官文信函。

一封是杭州通判发来的,要求富阳县必须在三月底前把税粮如数收齐,四月初一,知院署衙会准时派官船来运走。

另一封是杭州造作局发来的,语气强硬而嚣张,让崔仙芝即刻命县里农田全改种白鹤果,最晚四月底要播种完毕。

李世民弯腰捡起崔仙芝扔在地上的信函,紧锁眉头飞快浏览了一遍,疑惑道,“白鹤果是什么?”

这世间有什么果子,是比粮食还要珍贵的?

赵子瞻忙提醒道,“二郎你忘了吗?政和二年上元节宣德门有仙鹤来仪,官家还亲自画了幅瑞鹤图昭告天下的。林道长算出仙鹤乃是专为官家而来的本命祥瑞,可保我大宋国运昌隆,从此宫中和各处别苑就养上仙鹤了。这白鹤果,是造作局从一处仙洞寻来的,据说灵气极盛,宫中的仙鹤吃了能延年益寿呢。”

李世民都快被气笑了,“就只是个给仙鹤吃的果子?”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老百姓都能被两贯钱逼死了,皇帝还想着让仙鹤延年益寿呢。(2)

崔仙芝的脸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衙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世民飞快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如果学生没猜错,那位负责造作局的方供奉使,正是薛寿口中那位杭州的方大官人。”

如果他真是薛季阳的干爹,那么,这封公文就是专为报复而来。

可公文中并未提及怎么补偿拔了秧禾苗的百姓,难道姓方的想让百姓去喝西北风?

赵子瞻一听,面色更严肃焦急了,“崔官人这回恐是惹上大麻烦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一边要收税粮,一边要逼百姓把刚抽芽的粮食拔了改种白鹤果,两件事凑在一起,到时,走投无路的百姓不得把崔官人生吞活剥了?

崔仙芝收回目光,笃定道,“是,方昔范这趟发难,必是来为薛家出气的,他还想借税粮一事双管齐下,让我背上负君又负民的罪名。”

李世民也想到这层了,开门见山问道,

“崔官人可有应对之法?”

他听闻,隔壁平江府供奉局的朱冲父子,竟被称作‘东南小朝廷’,权势大到能直接决定平江各处州县长官去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杭州造作局也有如此嚣张的权势,崔官人和宜阳县百姓,这趟恐怕要吃大亏。

崔仙芝接过李世民手中的信函,拿起催税粮的那封扬了扬,

“北方因雪灾欠收,损失本该由朝廷来承担,再不济,还有满堂的公卿和举国的富商可募捐,可恨那蔡京却把补税粮的担子,压给了最穷苦的百姓!这事我上回没答应,这回也不会答应。”

李世民不由暗赞一声,此人高洁仁善,铮铮铁骨,真乃治世之贤臣也!

可惜他生不逢时,未遇贤君明主,如今白沙在涅,若不能与之俱黑,恐怕,迟早要折在这大宋的官场里...

崔先芝看着二人担忧的目光,安抚地笑了笑,又拿起另一沓信函,

“往年这白鹤果只在京城畿县山地种植,如今,不管方昔范想占用哪个县的农田来种,都是祸国殃民之举。我今日会上书朝廷参奏此事,你们不必担心。”

造作局连衙门都算不上,一个专门搜刮民财的特使机构,根本没资格对他发号施令。

至于童贯诸人会如何进谗,官家又会如何气恼,他压根没空管,也管不了,想来最多不过一死而已。

李世民早就猜到了,对方先前敢跟朝廷对着干拒交税粮,事后还没受到处罚,想来在朝中必有大后台。

但他比谁都更清楚,所谓朝廷风气,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

只有权力之巅的君主贤德英明,文武百官才会深有忌惮,不敢肆意横行胡作非为。

不然,为何赵高侍奉秦始皇数十年间,一直兢兢业业当着一个能臣贤臣,一朝到了胡亥登基,便立刻翻脸做了佞臣逆臣?

所以,不管是分摊的税粮,还是仙鹤的果子,都是那帮人逢迎上意之举,真正的根源在君,不在官。

无论崔仙芝的后台有多大,也大不过至高无上的皇权。

如果这般接二连三与朝廷激烈抗争,只会让倾覆他的狂风骤雨来得更快罢了。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想个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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