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禾不死心,问道:“城中还有其他钱庄吗?”
大娘一摆手:“没啦,别说这座城里没有,这相邻的几座城里,一家别的钱庄都没有,都被升平钱庄给挤走了,现在这儿是一家独大。”
眼见一时换不了钱,拆不了伙,蔚禾道:“不如去薛家看看情况?”反正她去哪儿抓鬼都是抓,只要能给系统升级就行。
若水和一清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他们说:“哪里出了事,说不定师父就在哪里。”
听起来这个师父不大吉利。
三双眼睛一齐朝还没表态的明十七望过来,明十七一扶弓箭:“走吧。”
钱换不开,回“家”的路究竟在哪里,要花大量的时间摸索调查。假如再浪费时间赚新的路费,又要耽误许多时日和精力。
听到他愿意留下来,若水忍不住和一清对视一眼,欢呼起来。
四人临时捉妖小队就这么草率地成立了,蔚禾趁人不注意,将女鬼召唤了出来:“能闻出来附近有你同类的味道吗?”
女鬼翻了个白眼,加上额头上被明十七射中留下的洞,脸上呈现出一个“品”字:“我是鬼,不是狗。”她眼珠一转:“不过我可以飘远一点找一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蔚禾笑眯眯地:“好啊,那你飘吧。”
女鬼不料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大喜过望,一下子飘出几米远,扭头见蔚禾没有一点要念咒的意思,明十七的弓箭也好端端地背在身后,松了口气,放心地飘远了。
明十七看了一眼蔚禾:“这女鬼不是善类。我看她是另有所图。”
蔚禾:“我看她多半是要逃跑。”
毕竟让女鬼狠狠吃了亏的两个人都在这里呆着。这两日又见蔚禾似乎并没有要就地诛杀她的意思,难免心思活动起来。
“跑吧。最好跑出三座山去,等她跑到了,我再给她召回来。”蔚禾笑眯眯的,感觉自己很像一个剥削女鬼的资本家。
明十七默默收回刚才的话。
他突然有点同情那只倒霉女鬼。
薛家门前的石狮子身上高高悬挂着红色锦缎的扎花,府门前还残存着炮仗的硝烟味,然而一片喜庆氛围里,门前来往的管家下人个个愁眉苦脸,行色匆匆。
“兵分两路,如何?”从王家的案子里,蔚禾已经无师自通地学到了打探消息的最有用办法,明问主家,暗访下人,这样得来的消息才最真实全面。
明十七点点头,带着若水和一清,从正门而入,去见管家。
蔚禾则悄悄来到后门。
薛家经营着整座城最大的钱庄,宅院自然气势非凡,蔚禾估算了一下,那墙足有三个她那么高,要翻过去,起码得摞两个她那么高的砖头。
而她手上现在只有一片从地上捡来的,薄薄的石片。
蔚禾灵机一动,打开了系统,站在那块石片上,默念:“增高塑型。”
石片肉眼可见地一点点膨胀起来,蔚禾只觉得似乎是在坐电梯,不过一眨眼功夫,石片已经高到和围墙齐平。
蔚禾轻巧地翻上围墙,又如法炮制,便轻松地从后院翻进了薛家的后院。
富贵人家的宅院格局似乎都差不多,蔚禾照着王家的格局,摸到了薛家的东厢院。
这应当就是薛少爷的院子,也是新郎和新娘的婚房所在。
此时府中的下人都被主家派去找人,院落里竟然空无一人,蔚禾轻易地就进了房门。
屋内装饰未撤,花生桂圆等喜果散落一床,床尾的地上胡乱散着一把做工精巧的象牙绢扇,上面绣着并蒂荷花的吉祥图样。
蔚禾捡起扇子,发觉象牙的扇柄被磕掉了一节。
这扇子似乎是被人摔在地上摔坏的。
蔚禾将绢扇收在怀中,又在这间房里仔细搜寻。
一个人的房间总能从侧面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和喜好。蔚禾翻了一会,脑海中就不由想象出这个薛少爷的样子。
一个幸福的学渣。
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大部头典籍,但每一本都崭新得像刚买来一样,然而床头盛放弹珠弹弓、双陆、骨牌的匣子,开匣处的镂金花纹都被摸掉色了。
屋子里属于新娘的痕迹很少,然而——也并不是一点都没有。
蔚禾从床脚旮旯里扒拉出一条坠着珍珠流苏的锦缎盖头,盖头所用的锦缎和珍珠显然都是上好的材质,然而蔚禾却眼尖地在珍珠上发现了一样不合时宜的东西。
一根动物的毛发。
蔚禾小心地捻起那根火红色的尖毛,迎着光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