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玦抱着剑伫立在黑暗里。客厅里没有点烛火,只有他背后如水的月光。
“你还是怀疑我对吧?”鱼佑蓂苦笑了一下。
“嗯,”龙天玦背着光,让人看不起他的神情,“要是你今晚没有出来,明天你再醒过来就是在百宗会上了。”
“我可是说什么都不想再去百宗会了!”鱼佑蓂在龙天玦对面坐下,抬眼,“所以你想问些什么?”
“所以,”龙天玦反转手掌,一面鉴真镜出现在他手心,“钱是你拿的?”
“是,”还没等龙天玦脸色变差,鱼佑蓂立马补上了一句,“但不是我偷的。”
“是别人给你的?”龙天玦眉头虽皱,但脸色缓和了些。
“是也不是。”鱼佑蓂声音小了一点,直直地盯着鉴真镜,不知道自己这样模糊的回答会换来什么反应。
龙天玦也紧盯着鉴真镜,但镜子只反映着它照到的一切,没有别的反应。
半晌,龙天玦反手将鉴真镜收了起来:“好的,我了解了,你先去休息吧。”
就在鱼佑蓂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龙天玦又道:“明天我会跟官府的人交接好,然后带你去百宗会。”
“啊!?”鱼佑蓂感觉天都要塌了,上次在百宗会被威压压得抬不起头的经历历历在目,她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鉴真镜不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吗?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也都可以说!就真的不要再把我带去百宗会了!”她全身的细胞都呈现出一种抗拒的姿态。
“我没有要问的了,但你的回答意味着把钱给你的不是人类,而是别的存在,所以我得带你回去,”龙天玦换了个姿势,“不过要是你不想去百宗会,倒是有别的方法......”
听到这里,鱼佑蓂皱起来的脸终于恢复了希望——
“师父!”看着龙天玦作揖的背影,鱼佑蓂闭上了眼睛:不敢睁开,希望这只是她的幻觉。
这家伙居然把她带到了他师父,尚灵宗掌门人这里!?
“徒儿这是......”面前的掌门没有一点儿上位者的风范,虽身着白裳,但那姿势叫人看去只会觉得是地痞流氓。
还没等龙天玦回应,掌门就自顾自开口了:“这架势是要缔结道侣罢?我这几日正好有时间给你们做见证人......姑娘在哪儿呢?别挡着啊.....”
“师父!”眼见话题在朝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龙天玦及时打断,“弟子今日前来,是为了一个案子。”
闻言,因激动而坐直的掌门撇了撇嘴,又靠到了椅背上:“案子案子,又是案子!唉,这掌门真难当啊!”
似乎已经是习惯了,龙天玦没有作别的反应,只是不着痕迹地从反射面看了一眼身后的鱼佑蓂,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徐徐将案子的前因后果道了清楚。
“倒是有点意思。”掌门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重新坐好,向鱼佑蓂伸出了手。
“我到外面候着。”龙天玦作揖,退了出去。
“掌门。”通过刚刚的对话,鱼佑蓂也差不多猜到龙天玦当天在百宗会上只是在模仿自己的师尊,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
“坐过来。”待鱼佑蓂坐定后,伸出两指轻轻搭在鱼佑蓂额头上。
半晌,额头上微凉的指尖撤去,鱼佑蓂睁开眼,之间坐在对面的掌门一眼玩味地看向自己:“你并不是修仙之人。”
鱼佑蓂不知对方看透了多少,只得装糊涂、打哈哈:“掌门何出此言?我是能使用法力的......”
“这倒是不假,”掌门给自己斟上了一盏酒,“但你的法力并不来源于自己。”
鱼佑蓂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静,但是她知道,自己如鸣鼓般的心跳肯定已经出卖了自己。
“你身上有东西在吸收法力,再在你需要用时将法力传输出去,甚至不需要经过你的身体......这情况我也是闻所未闻。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说着,将酒盏递给鱼佑蓂。
鱼佑蓂当然是不敢喝的,不过好在对方也无强求之意,只是收回手,自己将酒喝掉了。
“无甚大事,你可以走了,”掌门摆摆手,好像鱼佑蓂身上出现的怪事还没有手头上的酒重要,“不过小心提防着些,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怎的,鱼佑蓂想起了那个“阿拉丁神灯”,那个给予她熟悉感的物什——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还是如同掌门所说,另有蹊跷?
就在鱼佑蓂要拉开房门出去之时,屋里的人又没头没尾道:“我这处居所,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完全隔绝外界窥探的地方了。”
抬门闩的手顿了顿,鱼佑蓂没有回应,推开门出去了。